西方戰爭與穆斯林婦女的“解放”

近幾十年,西方國家在諸多穆斯林國家發起軍事行動,其中很多都以“解放穆斯林婦女”為藉口,可事實上,穆斯林地區的婦女,並未得到西方式的解放,這其中的緣由到底何在?

信奉什葉派的哈紮拉族婦女在阿富汗首都喀布爾進行抗議活動

編者注:20年前,美英兩國高舉反恐大旗,以解放穆斯林婦女及女童為由,向阿富汗以及諸多穆斯林國家發起軍事行動。為更有效的達成粉飾作用,時任美國總統布希、英國首相布雷爾多次攜夫人出席新聞發佈會,旨在宣傳“揭開面紗解放穆斯林婦女”的運動。

塔利班倒臺後,不少阿富汗婦女的確得到外出工作的機會,女童也開始接受學校教育,然而,阿富汗依舊處於極度貧窮的狀態,文盲率極高,暴力橫行,人民依舊生活在戰亂與壓迫之中。而今,阿富汗逐漸成為被遺忘的戰場,特朗普政府以及拜登政府的一系列舉措,標誌著西方徹底“放棄”了針對阿富汗婦女的“解放運動”。

驟然之間,阿富汗婦女的“解放運動”再次出現在各大媒體頭版頭條,世人又開始關注阿富汗的女權問題,人們開始擔憂,西方國家賦予阿富汗婦女的“權利”,即將一去不復返。殊不知,這些所謂的自由與權利,只能用微乎其微來形容。

從塔利班掌控阿富汗政權的那一刻起,西方主流媒體就充斥著各類批判性文章,各大媒體都為阿富汗以及巴基斯坦地區穆斯林婦女的人權與解放事業表示高度擔憂,同時呼籲西方國家繼續武力干預阿富汗內政,從而確保阿富汗婦女的“人身安全于美好未來”。《時代週刊》最新一期封面故事,就是這一主題。

倘若西方國家在東方地區發起戰爭的目標就是“解放”東方女性,那麼,如今的東方女性理應成為全球解放程度最高的群體,畢竟,西方對東方的戰爭與侵略已有幾百年歷史。然而,事實並非如此,雖然西方國家百般粉飾,但是,在西方勢力的主導之下,東方女性的“人權與解放”問題依舊沒有得到解決。

僅就阿富汗而言,阿富汗經歷了英國、俄羅斯和美國軍事力量的輪番侵略與殖民統治,但是,阿富汗的社會與經濟問題沒有得到絲毫解決。2001年,美國入侵阿富汗,20年過去了,阿富汗婦女的地位與狀況並沒有得到實質性提升。

誠然,塔利班採用的法制體系與社會準則與當代價值觀有很多出入,但是,解決阿富汗社會問題,不可能單純依靠西方價值觀的單方面輸入,更別說借助武力的強制輸出。

美國中央司令部司令、中情局局長彼得雷烏斯將軍(Petreaus)曾指出,若要擊退“叛軍”,美軍士兵就必須要和阿富汗人民同吃同住,如若不然,只會不斷激起民間對境外入侵者極其思想價值觀的敵意與仇視。

白人的負擔

時至今日,西方國家依舊不願摒棄帝國主義殖民時代充滿血腥的東方學理論,以此來為自己攻打、侵略阿富汗等國尋找藉口。

長久以來,西方人一直生活在一種錯覺之中,認為自己肩負著“解救”“解放”穆斯林婦女的職責。於是,西方便不遺餘力的宣傳阿富汗戰爭的合理性與必要性,聲稱只有武力推翻這些壓迫人民的反動政府,才有可能將穆斯林婦女從“恐怖分子”手中解救出來,穆斯林婦女的人權與地位才會得到“保障”。

尷尬的是,就在美國站在道德制高點抨擊阿富汗等地穆斯林婦女問題的同時,美國的一眾盟友卻不斷向阿富汗拋出橄欖枝,意圖彌補與阿富汗等國的外交關係。

2009年,巴基斯坦斯瓦特山谷地區(Swat Valley)一個小村莊宣佈施行伊斯蘭教法,時任巴基斯坦總統阿西夫•阿裡•紮爾達裡(Asif Ali Zardari)表示默許,時任美國總統奧巴馬表示震怒,抨擊紮爾達裡此舉是向塔利班屈服讓步。

很多人總是妄圖通過武力以軍事手段解決社會問題,殊不知,這種做法其實混淆了伊斯蘭與塔利班的關係,也混淆了整個中亞地區文化與宗教之間的關係。他們也無法解釋,武力干涉他國內政,為何會幫助當地穆斯林婦女得到解放、獲得權利。

過去的幾十年間,塔利班曾以鐵腕治理過阿富汗,由美國扶持的軍閥及聖戰分子也在巴基斯坦與阿富汗境內不斷作亂,因此,阿富汗以及巴基斯坦人民可謂飽受煎熬。縱觀整個20世紀,西方勢力在中東地區主導發起或暗地支持的武裝政變與衝突,其實都針對比較世俗的穆斯林政府,譬如1953年美國中情局聯合英國政府發動叛亂推翻想要脫離西方掌控的伊朗領導人穆薩迪克(Musaddeq),埃及總統納賽爾也因反對西方帝國主義霸權而黯然下臺,伊拉克的薩達姆•侯賽因更是因為反美而死於非命。

白人婦女的負擔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英國保守派政治家西瑞爾•湯森德(Cyril Townsend)在沙特報紙撰文稱,無數英國女兵正在阿富汗戰場為穆斯林婦女的權利而奮戰。

2001 年,美英兩國第一夫人蘿拉•布希(Laura Bush)和切麗•布雷爾(Cherie Blair)也曾表達類似的歡呼聲,以支持“解放阿富汗婦女的戰爭”,實際上,她們關注的焦點並非阿富汗婦女的權利,她們只不過是在為自己丈夫的戰爭野心搖旗呐喊。

此後不久,《時代週刊》加入了戰爭遊說團,強烈呼籲世人不要忘卻“阿富汗婦女的困境與悲慘命運”。該雜誌總編理查•斯滕格爾(Richard Stengel)聲稱,《時代週刊》發表的阿富汗婦女相關文章與配圖只是中立觀點,並非是對美國發動阿富汗戰爭表達支持或反對。可事實上,《時代週刊》發表的封面故事,只不過是在暗示阿富汗戰爭的本質屬於人道主義援助,並未對這場不義戰爭表達任何批評與批判。

一個多世紀以前,英國詩人拉迪亞德•吉卜林 (Rudyard Kipling) 首次援引“白人的負擔”來解釋美國對菲律賓的入侵和佔領,9•11事件以後,美英兩國政府繼續用這一蹩腳的藉口為他們的軍事干預和侵略行為進行辯護。

更為可恥的是,雖然“白人的負擔”這一騙局隨著數百萬平民死於非命而遭到曝光,可是,西方卻用新的藉口去粉飾自己的侵略與暴力行為,即“白人男女的負擔”。

遺憾的是,放眼當今世界,很多人似乎都在為這種不義戰爭呐喊助威,他們似乎都非常支持一種文明對另一種文明的暴力打擊與同化政策。這種基於毀滅政策的西方式“婦女解放”,只能意味著穆斯林社會的徹底毀滅。

誰才是戰爭與壓迫的真正受害者?

西方婦女可謂是西方濫權主義的首要受害者,因此,她們最應當成為濫用職權主義的惡堅定反對者,而濫權主義的終極表現,就是血腥的戰爭。

對於穆斯林婦女而言,在在這場所謂“解放穆斯林婦女”的戰爭中,她們根本沒有任何發言權,也不會有人想要聆聽她們的願景與希望,戰爭帶給她們的只有痛苦。

的確,穆斯林婦女是阿富汗戰爭中最大的受害者。放眼阿富汗,到處都是因為戰爭而失去丈夫、兒子或兄弟的悲慘女性,試問,我們到底需要積累多少痛苦,才能真正披露阿富汗戰爭的真實面目?

據不完全統計,截止2010年,經歷長久的暴力與戰爭之後,伊拉克與阿富汗兩國共有近五百萬名寡婦。

請記住:對婦女的虐待與不公,不會因文化或地理的不同有所區分。在美國,針對婦女的犯罪案件中,軍人家庭所遭受的襲擊比普通家庭竟有三倍之高!而這,何嘗不是“白人婦女的負擔”。須知,為實現男女平等,很多西方女性選擇參軍入伍,與男性一起步入戰場,她們很多人都曾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有過實戰經驗。

無論如何,西方男子絕不會為了拯救他國婦女而去征戰沙場。相反,根據戰爭歷史學家馬丁•範•克勒韋爾德(Martin Van Creveld)的說法,男人之所以選擇參戰,更多是為了逃離他們的妻子和家人,追求驚險與刺激。

所以,你現在還相信西方發動伊拉克戰爭、阿富汗戰爭,是為了解救當地的穆斯林婦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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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葉哈雅

出處:半島電視臺

原文連接:https://www.aljazeera.com/opinions/2021/9/2/western-wars-vs-muslim-wom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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