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日利亞新政府將戮力殲滅「博科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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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日利亞新總統布哈裡高度重視由激進武裝組織「博科聖地」引起的國家和地區安全危機,在其施政大綱中把殲滅「博科聖地」列為首要任務,並將採取務實措施以解決問題。布哈裡上任兩星期內,尼日利亞即與鄰近四國達成協議,共同派軍組成地區部隊,合力清剿「博科聖地」。

五月二十九日,布哈裡在就職演說中闡述未來四年的施政大綱時指出,解決「博科聖地」問題是迫在眉睫的首要任務。值得注意的是,布哈裡對「博科聖地」問題有明確的認知,並提出多項短、中、長期的措施,藉以徹底解決這個困擾尼日利亞東北部六年之長的安全問題。

長期以來,在傳媒和一些研究機構的論述中,「博科聖地」從起始就是以成立伊斯蘭國為目標而進行武裝鬥爭的恐怖組織。然而,如果我們探查事情發展的脈絡,便會發現這與事實不符;如果說「博科聖地」要藉恐怖手段成立伊斯蘭國,那是後來的發展所致,卻並非由始至終一貫的目的。有別於傳媒和研究機構慣常的說法,布哈裡並未提及「博科聖地」是以建立伊斯蘭國為宗旨;相反,他指出「博科聖地」的暴行與伊斯蘭背道而馳。他形容「博科聖地」引起的危機是問題因為沒有得到妥善處理而由小化大的典型例子。他指出,「博科聖地」本來只是群圍繞著一位非主流宣教士而為數不多的宗教信徒,該名宣教士也就是「博科聖地」的首位領導在被警方拘留期間遭法外處決,是造成問題惡化的第一步;其後,由於有關當局的失誤、疏忽和自滿,「博科聖地」最終變為一支殺人無數、攻城掠地的恐怖大軍。

布哈裡提到有關當局的失誤,主要是指軍方在執行任務時種種踐踏人權的胡作非為。近年,「國際特赦組織」及「人權觀察」的周年報告均有揭露尼國軍方蔑視人權的惡行,其中包括在沒有充分證據之下逮捕和長期拘留大量所謂懷疑是「博科聖地」成員或支持者,並對其粗暴對待或者虐待,甚至是繞過法律程式而私下處決;更有甚者是,如果有「博科聖地」成員向士兵進行炸彈襲擊,軍方即向懷疑讓「博科聖地」成員匿藏其中的社區進行報復,比如燒毀民居及殺掉眾多居民。很難想像,本來應該是保護國家人民性命和財產的軍隊所用的鐵腕手法,竟然與恐怖組織的暴行沒有兩樣。更糟糕的是,受害者投訴無門,為非作歹者逍遙法外;軍紀、法治蕩然無存。

近日,尼國軍方的惡行被揭露得更詳細、更公開。六月三日,「國際特赦組織」高調地在尼日利亞首都阿布札舉行記者招待會,公開一份題為「肩上星章手上血腥:尼日利亞軍方的戰爭罪行」(Stars on Their Shoulders. Blood on Their Hands: War Crimes Committed by the Nigerian Military)的報告。報告指出尼國軍方過去幾年在對付「博科聖地」的行動中,逮捕了超過二萬人,其中七千人在拘留期間死去;報告點名指出軍方高層五名將領涉嫌犯下謀殺、製造人間蒸發(Enforced disappearance)和虐待等戰爭罪行,並呼籲總統布哈裡展開調查。布哈裡已經表示,將會詳細研讀該報告以及採取適當行動。

除了國外,尼國國內也早有批評軍隊的聲音。曾有國會議員指責軍方和警方在尼國東北部所殺的人數比起「博科聖地」或者犯罪分子還要多。該名議員指出,「博科聖地」初期是個和平團體;他說:“尤其是警方把「博科聖地」推到牆角:員警殺死他們的首領,殺死數以千計的無辜者;這迫使他們起來反抗尼日利亞政府,而保安部隊[軍方與警方]的態度及處事手法非但沒有改善問題,卻反令事情變得更糟糕。”

如果「博科聖地」的暴行應該受到譴責,那麼軍方踐踏人權的惡行同樣應該受到譴責。可惜尼國上任政府對這關注不足,雖則承諾對軍隊踐踏人權的情況進行調查以及盡力解決問題,最後卻不了了之。布哈裡在就職演說時承諾,將會檢討軍隊執行任務時應當遵守的人權守則,並且改善行動和法律兩方面的機制,藉以加強對越軌行為所採取的紀律處分。

目前,布哈裡重申尼國軍隊肩負著殲滅「博科聖地」的重要任務。他透露,為了增加作戰效率,軍方的指揮和控制中心將由首都阿布札遷移至「博科聖地」的根據地博爾諾州的首府邁杜古里市。

布哈裡在就職演說中感謝尼日爾、乍德及喀麥隆三國今年初派軍協助尼日利亞軍方打擊「博科聖地」。五月底上任後,布哈裡隨即訪問鄰國,商討共同剿滅「博科聖地」的新策略。六月十一日,尼日利亞、尼日爾、乍德、喀麥隆及貝寧達成協議,共同派軍組成地區部隊,合力清剿「博科聖地」;該支地區部隊將於七月底正式成立,總部設在乍德首都恩賈梅納,並由尼日利亞的將領負責領導。五國亦同意加強邊境巡邏及情報交換等措施。六月初在德國舉行的G七高峰會議,布哈裡被邀出席,與歐美國家元首討論包括「博科聖地」引起的西非地區安全危機等問題,並得到其對打擊恐怖活動的支持。

長遠來說,布哈裡表示將於殲滅「博科聖地」後進行一項社會學的研究,以便找出「博科聖地」問題的根源、遠因、近因、贊助者和國際聯繫的情況,從而採取防範措施,避免日後類似問題再次發生。不少關注地區穩定的團體指出,尼日利亞極端的貧富懸殊、國民當中廣泛的貧窮、大量的失業青年、政府之管理失誤以及員警與軍方的高壓措施等等均是產生激進分子的有利因素;若要釜底抽薪,國家必須進行建設和發展,改善人民的生活,建立法治社會。

雖然軍方近月對「博科聖地」的軍事行動取得捷報,令其從多個據點撤走,但是情況仍然令人擔憂。六月中,「博科聖地」先後在乍德和尼日爾均有進行襲擊行動;而在尼日利亞,布哈裡上任兩星期內,有愈一百人在「博科聖地」發動的炸彈爆炸或槍擊中喪生。還有被虜走一年多的二百多名奇博克女學生然依舊不見蹤影;布哈裡強調將會用一切方法營救所有被「博科聖地」俘虜的無辜者。

2009年,「博科聖地」因為博爾諾州政府推出摩托車駕駛者必須戴頭盔的新規定而與當局發生衝突,未幾衝突演變成暴亂,聯邦政府派軍隊鎮壓,從而引發「博科聖地」與當局之間一波又一波的對壘行動;其間矛盾愈來愈被激化,暴力日益升級,受影響的地區日漸擴大,同時又滲入政治、宗教等複雜因素。六年下來,「博科聖地」由一群與政府意見相左但平和的宗教信徒變為一個大肆破壞的恐怖組織,肆虐尼日利亞東北部多個城鄉,甚而禍及鄰國。2015年3月,其領導謝考更宣誓效忠遠在中東的「伊斯蘭國」哈裡發,使「博科聖地」成為國際恐怖集團一員;各國由是擔憂「博科聖地」可能會威脅西非地區的安全與穩定。

由2009年至今,「博科聖地」在尼國東北部造成大規模破壞和嚴重擾亂社會秩序:估計約有二萬人喪生,其中大部分受害者是15-25歲之間的年青一輩;一百五十萬人因家園被毀而暫時安頓在政府設置的臨時收容所,等待重返家園的日子;另有超過十五萬人逃到鄰國棲身難民營;此外,不計其數的少男少女被「博科聖地」俘虜任其勞役。同時,「博科聖地」在大小城鎮進行炸彈襲擊以及佔領多個鄉鎮所造成的破壞,包括道路基建、樓房、財物等損失,數目難以估計。

「博科聖地」肆虐的地區本來就是貧窮之域,偏遠的鄉鎮、村落經「博科聖地」搶掠和破壞後變得更加一貧如洗,農民、漁夫、工匠、商販……完全失去了生計。年初,距離邁杜古里市約一百四十公里的Monguno鎮被軍方收復,早前往外逃的居民本應可以重返家園,但是,他們寧可繼續留在邁杜古里市的收容所。其中一位居民向傳媒解釋:“是的,軍隊已收復Monguno;但是,我們回去的話,有什麼可以做呢?「博科聖地」什麼也沒有留下;他們劫掠村市里所有貨物,領走全部牛隻,破壞所有農作物,偷去所有運輸工具。”

尼國內外均期望「博科聖地」問題早日得到解決,讓尼國東北部地區恢復和平。被虜走的二百多名奇博克女學生背後,有不知多少倍的少男少女同樣被「博科聖地」俘虜。徹底剿滅「博科聖地」,營救所有俘虜,實在是布哈裡刻不容緩的任務。

 

筆名:雅爾德

2015.6.19寫於尼日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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