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從老家出發，再接再勵
六﹐寬恕與真誠
時至今日﹐先知穆聖感覺到真主賦予他的使命接近完成的階段﹐他有充份的思想準備隨時退出歷史舞台﹐但在他的行為中﹐對人更加體貼﹐表現更為高貴。 他的事業成功﹐使麥地那成為阿拉伯半島的聖城﹐吸引眾多的敬仰者﹐許多人不遠千百里長途跋涉來看望他。 有個別人單獨旅行拜謁求見﹐有家族集體行動要求賞光賜教﹐有過去的敵人負荊請罪﹐麥地那城晉見者絡繹不絕。 先知穆聖對來者不拒﹐對客人親切熱情﹐但心裡留著一些小心﹐防止會有行為不端正的小人混在來賓之中圖謀不軌。 他至少曾經有過一次教訓﹐被加納姆部落的人欺騙過﹐記憶猶新。 此外也有真主的啟示﹐對他告誡﹐須提防存心不良者對他耍弄陰謀詭計。
在他上次準備召集兵力向塔布克出兵前夕﹐加納姆部落的特使前來傳送信息﹐要求他出席在庫巴新建清真寺的奠基典禮。 他實因軍務操勞﹐無暇脫身﹐因此答應他們﹐當他們出征返回時﹐到庫巴向他們表示祝賀。 不久以後﹐他得到確切的報告說﹐那座所謂的庫巴清真寺﹐是阿布‧艾米爾的陰謀﹐因為他是麥地那臭名昭著的偽信者。 這個事件在真主的啟示中﹐也曾警告過﹐是對穆斯林社會的一次教訓。 《古蘭經》說﹕“還有一些人﹐修建了一座清真寺﹐其目的是妨害和睦﹐加強不信﹐分離信士﹐並作為以前違抗真主及其使者的人的埋伏所﹐他們必定發誓說﹕‘我們的宗旨是至善的。’ 真主作證﹕他們確是撒謊的。 你永遠不要在那座清真寺裡做禮拜。 ”(9﹕107-108) 阿布‧艾米爾為了分離穆斯林社會﹐他張羅建造一座新清真寺﹐企圖對附近一座清真寺中禮拜的信眾分化瓦解﹐製造分裂﹐唆使兩派鬥爭﹐削弱穆斯林的力量﹐建立他個人的社會勢力。 當伊斯蘭成為人們所喜愛的精神財富時﹐就有這樣用心不良的人﹐利用伊斯蘭和真主使者的名望為幌子擴大個人的權勢﹐但這些人表面十分虔誠﹐很能矇騙一部分善良和單純的信士。 在先知穆聖歸真之後﹐伊斯蘭繼續發展和擴大﹐穆斯林社會成為人們所普遍讚美的社會體制﹐而這樣的現象沒有停止過﹐在歷史上屢見不鮮。
先知穆聖在麥地那最後一年多裡﹐平易近人﹐每天都接近不同的客人﹐有男有女﹐各種身份和職業的人都有﹐多數人希望親自看到這位時代的巨人﹐更多的人直接向他詢問伊斯蘭的知識﹐探求真理。 凡是來向他請罪和道歉的過去敵人﹐都得到了他的諒解和寬恕。 他每天見到不同樣的人﹐同他們促膝交談﹐回答他們的各種問題﹐向他們講解伊斯蘭的真義﹐但同時也在他們感情千變萬化中觀察這些不同類型人的性情﹐希望引導他們向善﹐真誠歸信獨一無二的真主。 這是和平時期﹐沒有尖銳的矛盾和血腥的戰爭﹐先知穆聖教誨他的弟子們﹐要同自身的私心作戰﹐克服私慾和不良習慣﹐這是比參加戰爭更為重要﹑也是更為艱難的使命。 當穆斯林的大隊人馬從侯乃尼戰役之後勝利歸來時﹐先知穆聖對眾弟子們說﹕“我們從一次小吉哈德(奮鬥)中回來了﹐但是﹐我們將面臨一場大吉哈德。” 當場有弟子問﹕“真主的使者啊﹗ 何謂大吉哈德呢﹖” 他回答說﹕“那就是同你自身的個性鬥爭。”《白海基聖訓集》 對於新一代穆斯林﹐以及對於所有的人﹐內心裡的自我改善的鬥爭是一個艱難﹑剛強﹑痛苦和高尚的過程﹐因為需要比對待別人更多的理解﹑決心﹑毅力和真誠﹐來不得一絲虛假和做作。 在戰爭中﹐為正義的事業和為真主去犧牲﹐對於許多人並不難﹐而要為真主活著更不容易﹐所以參加浴血戰爭是小吉哈德﹐而個人自我品質的提昇是大吉哈德。 大吉哈德需要對真理有更為深刻的領悟﹐看到精神的光亮﹐一顆赤膽忠心﹐言行一致的品性﹐對自己嚴格要求﹐堅韌不拔﹐痛改前非。
先知穆聖要求他週圍的弟子們﹐對於伊斯蘭真理不要滿足於表面的理解﹐而必須在自我認識和提昇的過程中﹐去觀察﹐去理解﹐去探索﹐去實踐。 對於大千世界﹐理解真主造化天地萬物比較直觀﹐譬如讚嘆大自然的造化之妙﹐但對自身內心世界的觀察﹑體驗和改造﹐卻是更為複雜的人性變革。 自我人性的提昇是一個細緻而經常的過程﹐功在常養﹐持之以恆﹐例如日常的禮拜﹑定期的齋戒和及時的天課﹐時刻記念真主﹐使赤子之心永遠向著真主。 《古蘭經》說﹕“唯有理智的人﹐才會覺悟。 我們的主啊﹗ 在你引導我們之後﹐求你不要使我們的心背離正道。”(3﹕8) 先知穆聖通常這樣祈禱﹕“真主啊﹗ 你能轉變人的心。 求你使我的心永遠忠誠於你的信仰。”(《艾哈邁德聖訓集》和《提爾密濟聖訓集》) 暫短的激烈戰爭過去了﹐大多數人都將生活在和平時代﹐人們靜下心來去思考﹐尋求真理﹐檢討忠誠之心﹐經歷內心的自我衝突和選擇﹐開闢良知和覺悟的戰場。 在自我心理搏斗中﹐有得勝者﹐堅守正信﹐更上一層樓﹔也會有失敗者﹐背叛真理和正道﹐走向墮落。 伊斯蘭是人類最後的宗教﹐在向每個人微笑和招手﹐但必須深入人心﹐使真理的光亮在心田中紮根﹐每個人建立起他自己的小宇宙﹐保持和平和穩定﹐與真主的仁慈息息相關。 真主的啟示來到了﹐他的使者看到了未來的萬丈光芒﹐《古蘭經》“援助”章說﹕“當真主的援助和勝利降臨﹐而你看見眾人成群結隊地崇拜真主的宗教時﹐你應當贊頌你的主超絕萬物﹐並且向他求饒﹐他確是至宥的。”(110﹕1-3)
這些經文啟發信士的新思維﹐宣佈信仰之後﹐開始認識和理解世界﹐然後回歸到對獨一無二真主的懷抱中﹐是生命的最終歸屬。 戰爭是歷史的一個時期的事件﹐而人性的改善是永恆的鬥爭﹐由底到高﹐由淺入深﹐把習慣於世俗生活的人心歸於高尚的精神世界﹐超然於現實﹐朝向真主的高貴德性。 這是真主使者最後的使命。 當人們從四面八方向他表示敬仰和服從時﹐他的心歸宿到孤獨中去﹐落入自省的深淵﹐同真主在做靈性對話。 當他率領的穆斯林大軍橫掃千軍﹐贏得了一個又一個勝利﹑成就輝煌時﹐他預感到他的使命將近結尾﹐離開人世﹐歸宿到真主的闕下﹐尋找永久的居所。 後代的學者阿布杜拉‧馬蘇德評論“援助”章蘇勒說﹐真主的跡象很明顯﹐是對先知穆聖的使命宣佈偉大的成功﹐是謝幕前的一次鼓勵和讚美﹐讓他安心地﹑喜悅地走出歷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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