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尋常的伊斯蘭之路

【按:諸天與大地的主權屬於真主,他寬恕他所意欲的人,他也懲罰他所意欲的人。真主是多恕的、至慈的。(48:14)】


(本文作者:馬克·斯普林格)

馬克·斯普林格曾是一個反伊斯蘭、反穆斯林的種族主義者,參與新納粹光頭黨活動。他的讀書熱情引領著他開始翻閱伊斯蘭、穆斯林,並最終擁抱伊斯蘭。從一個無信仰者成長為虔誠拜主的信仰者,他說:人們說,今天已沒什麼奇跡,我的故事將反駁他們:

準確講,我的伊斯蘭之旅是不同尋常的。我見過的白人皈依者大多來自自由、極開放的環境,而我的成長遠非如此。我的父母都是美國軍人,對我要求極嚴格。我父親極端種族主義。因此,24歲之前,我也是這樣。記得在小時候,常聽父親攻擊阿拉伯人、穆斯林,攻擊他們的宗教和生活方式,攻擊他們這個民族。我就這樣長大,也變成這種立場的人。

童年生活極糟糕。父親嗜酒,虐待家人。我害怕他,他打我,打媽媽,打我的兄妹。在這種環境中成長,很自然,我渴望找到一個群體,以獲得在家中得不到的愛。問題是,在這樣的成長環境下,我找到的朋友往往是壞人中最壞的。

有好幾年,我都積極參加種族主義光頭黨活動。我不甘人後,喜歡帶頭,參加新納粹光頭党活動時也是這樣。我在小鎮裡很出名,大家都怕我。而我渴望家庭,渴望友情。我心裡知道自己做的不對,知道自己的行為不義,這種感受從未消失。記得16歲時,一個墨西哥裔同學問我:“你為什麼要和那些混混在一起?你比他們好得多。”

他說得對。但我想,那是我的一部分,儘管我恨父親,恨他對待家人的方式,但我渴望像他一樣。這是我的仇恨、種族主義的根源。

後來,家裡情況變得更糟,我被迫搬出。我想,這一刻是我後來成為穆斯林的起點——離開我的父親,離開他的仇恨,自己來親歷世界,感受世人。接下來的幾年對我來說非常艱難,我繼續在以前的老路上走了好久,喝酒,嗑藥,從事嚴重的違法活動。我一直希望能夠取代家人的那群人不斷證明,他們是最壞的,最暴力的,最不誠實的,最不值得信任的。

23歲時,我離開以前的成長環境。第一次,我感覺到沒有父親的籠罩的生活,沒有惡劣朋友影響的生活。我開始仔細觀察自己人生的基礎——狡猾的謊言,並看著它在我周圍碎裂。慢慢地,我看清了人生的真實基礎。這時,我開始懷疑曾經人生的一切,包括我的宗教信仰。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可疑的,必須重新思考。

我當時的女友、後來的妻子也積極參加我的種族主義光頭黨活動。我總擔心自己的新想法會讓她不適。我非常愛讀書,隨後的幾年,我拼命閱讀一切手邊的書籍。這種閱讀熱情讓我收集了不少書——現在已經有上萬冊了,從康得、笛卡爾到拉馬丹、愛德華·賽義德,應有盡有。

在此期間,巴勒斯坦起義轟轟烈烈展開。我的父親雖然是個種族主義者,反猶太人,這種時候卻總是支持這個猶太人國家。現在我想,他恨猶太人,他恨一切不是白人的人,但他更恨阿拉伯人,甚過恨猶太人,所以,他支持以色列。在我重新思考自己自幼接受的教育時,我決定仔細觀察中東的這場鬥爭。

我開始閱讀中東史,這一地區的民族政治。我一次次地發現,自己很難理解當地的歷史和政治——因為對伊斯蘭一無所知。童年時,我常去教堂,但並沒有堅實的宗教基礎。父親憎恨伊斯蘭,所以十幾歲的我也分享了這種仇恨,卻毫不知道什麼是伊斯蘭,或者穆斯林信仰的究竟是什麼。不用說,我也從沒見過穆斯林。

於是我開始研究伊斯蘭、伊斯蘭歷史以及各種信仰。這個時期互聯網開始興起,於是我翻閱紙質書、流覽網頁,來理解伊斯蘭基礎知識、伊斯蘭歷史。當時我生活在華盛頓州,不瞭解那裡的穆斯林社群,所以認識的人當中真的沒有可以交流的。很快,妻子工作調動,我隨她搬到英國。那一刻,一切開始改變。

剛到英國時,有一陣子,我的興趣移至別處。英國擁有漫長而豐富的歷史,我花了幾年的時間學習歷史,遊歷歐洲。然而我的注意力又總是被收回到中東和中東政治。英國的穆斯林社群悠久而完善,但我生活的鎮子沒有。我熱切地閱讀伊斯蘭信仰、意識形態、歷史方面的書籍,我也開始讀古蘭經。

從一開始,一些東西就打動了我,回答了我對宗教的疑問。我一直無法理解上帝有子這個問題。閱讀中,我認識到,我的宗教只是其中之一,宙斯、奧丁等無數其他神都有子女。奧丁的追隨者甚至相信,他被吊在一棵樹上,很像基督徒相信耶穌(祈主和平之)被釘在十字架上。奧丁信徒指這種古老的北歐宗教的追隨者,他們也相信奧丁、他的兒子托爾、他的配偶弗萊佳三位一體。顯然,基督徒的發明與上帝無關,而源自以往的異教信仰。

另一個讓我頭疼的問題是原罪概念。上帝若讓我和大家一起為數千年前那些人的罪過負責,就太不公平了。我始終覺得,上帝若這樣讓我為與己無關的事情負責,就太不公平了。我認為基督徒對此沒有答案,他們的回答只是強化了這種不公的觀點。他們對諸位先知(祈主和平之)的態度是可恥的。他們的經文指責這些最偉大的人犯下最可怕的罪行,我不認為上帝會揀選這樣的人領導大地上的人們。如果猶太教有這樣的信條,我怎麼能向他們尋求指引呢?

伊斯蘭似乎回答了所有問題,解答三位一體疑問,承認耶穌(祈主和平之)確是位先知,不是上帝的兒子。伊斯蘭承認所有先知(祈主和平之),承認他們是最偉大的人。在伊斯蘭和伊斯蘭宣導的價值觀中,我找到了問題的答案,我看到了人類的未來。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在生活中實踐伊斯蘭。

我前面說過,我和一個背景相同的女人結了婚。她絲毫不理解我感興趣的問題,不管是伊斯蘭,還是中東政治。我知道,我要以適宜的方式改變自己的生活,而這終將使我們之間出現嚴重問題。最終,我無法繼續維持與這位女士的婚姻,而同時實踐自己的新信仰。於是,我們分手了。離開英國之前,我和遇到的一位黎巴嫩青年去了倫敦,並在那裡的一座清真寺念了清真言。

離開前妻後,我不得不離開英國,雖然我希望能待在那兒——因為有機會瞭解我的新信仰,那有多好。知感真主(Alhamdulilah),後來我才意識到,為什麼真主為我做了這樣的安排。

很快,我在阿拉斯加的政府部門謀得一職。當然,阿拉斯加的穆斯林社群並不多,基本都集中在安克雷奇和費爾班克斯。而我工作的地方距離這些城市數百英里,我只好繼續竭力通過網路和其他途徑,查找、閱讀伊斯蘭資料。

因為工作事宜,我經常到華盛頓特區。我在那裡的穆斯林社群中交朋友。我一直想著婚姻問題。我已離婚多年,我知道婚姻是完滿信仰的一個主要方式。作為皈依者,我有些擔心。我知道很多穆斯林來自不同文化背景,不太歡迎皈依的白人美國人做女婿。而且,我少年時還曾紋身。我不敢肯定可以找到穆斯林太太,且她的家人又願意接受我。

一位元新朋友告訴我,他認識一位元姐妹,正在尋找結婚物件。他問她是否能給我她的電話號碼。一回家我就給這個姑娘打電話,但她沒有接聽,於是我留了語音資訊。第二天,我又給她打電話,我們聊了幾個小時,我們交換了郵箱。接下來的三天,我們聊了幾十個小時。這三天,我們幾乎不眠。因為睡眠不足,我在工作時竟睡著了。我們討論了擁有和諧婚姻需要知道的所有重要事情。

顯然,從一開始,我們就有很多共同點,都是以信仰和真主為中心。我有種感覺,她就是我的意中人。她是這麼一位敬畏真主的穆斯林好女子,她有那麼多有關宗教的知識可以教我。她不僅可以教我宗教,還可以幫我學習阿拉伯語,那是她的母語。我們通過電話和郵件聯繫了幾個月。

交談和發電子郵件很好,但我們都知道,我們必須見見對方,看看這種交流氛圍在面對面時是否仍存在。為了心中的真主和宗教,我們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適宜的。我們決定,徵求她家人許可,萊麥丹月到她家裡開齋。我非常緊張,也許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她和她的家人來自沙特,父母都在麥加出生。我早先擔心的文化問題,現在成了100%的事實。

托靠真主,我出發了,去見這個美好的女子。我想像著她家人的樣子。太陽落山前,我到達華盛頓特區,收拾好行李,等著計程車。上了車,我看到計程車司機戴著紅白相間的阿拉伯頭巾(gutra)。我以“Asalaamu Alaykum”(平安)向他問候,他也回了我。太陽落山后,他用一顆椰棗開了齋,他問我是不是在封齋,聽我答是,他也給了我一顆椰棗。這位好心的老先生來自阿富汗,我覺得這是個好兆頭。

到了旅館,安頓好行李,我帶著椰棗和熏香去拜訪她和她的家人。走出計程車,邁向大門的時候,我對自己說“Bismillah”(奉真主之名),我知道真主會為我選擇最好的。各種場景在我腦袋裡浮現出來:可能她喜歡我,但她的家人討厭我;她的家人不介意,她可能無動於衷;如果他們喜歡我,而我不喜歡他們呢?通往門前的那20英尺路好像有幾英里遠。終於走到門口,我按響了門鈴。

好像有幾十個人應了門,老人,和我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姑娘們,小夥子們,孩子們,還有這一家人的朋友。他們邀我進門,我受到熱烈歡迎,和他們一起吃了開齋飯。Alhamdulilah(知感真主),事實證明,我無須擔心。我很快就喜歡上這家人,他們也是如此。面對面的交談顯然表明,我和這個可愛的年輕姑娘不僅在電話上聊得很好。

1月份,我又去了華盛頓特區,眾親友參加了我們的婚禮。蜜月之後,我又回阿拉斯加工作,直到四月底。之後,我搬到華盛頓特區,在這裡找了份工作,到現在已經兩年了。

Subhan’Allah(贊主超絕),真主引領著沒有信仰的我,從一個充滿仇恨的家庭靠近他。乍一看,在童年的那棟房子裡,我與真主之間的距離似乎遙不可及。可我要說,不是這樣的——真主一直看著我,引導我穿過重重的險境,越過糟糕的歲月,成為今天這個男人,成為穆斯林。

人們說,今天已不再有奇跡,我的故事證明,他們錯了。

(來源:islammessa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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