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襲的信與理性思辨的信哪個高貴?

須知:在闡釋信仰中我們所提到的那些信條,應該在兒童成長之初就教導給他們,以便他們銘記在心。然後,在他們的成長過程中,其含義會一點一點為他們揭示出來。因此,最初是背記,然後是理解,然後是信仰、確信、誠信,這就是兒童無需證據而獲得的信仰。

由於真主對人的心靈的施恩,它在成長之初就能為信仰而敞開,無需求證和證據。怎能否認這一點呢?普羅大眾的信仰最初都是純粹的口授和因襲。

誠然,純粹靠因襲而獲得的信仰在最初階段不能倖免於某種羸弱,它會因為被灌輸了對立的信仰而發生動搖,因此必須在兒童和普通信眾的心中加強和鞏固正信,直到它根深蒂固,毫不動搖。

加強和鞏固的方法不是授之以辯論和教義學的技巧,而是讓他們專注於頌念《古蘭經》和古蘭經注,學習聖訓及聖訓的涵義,專注于宗教功修,然後因為傾聽到了古蘭經的證據和論述,學習到了聖訓的明證和聖人之言的教誨,也由於從宗教功修的光輝中流溢出的吉慶,以及探望清廉之士並與他們同坐所受到的耳濡目染,觀看他們因為敬畏、屈從真主而顯露出的虔誠的儀錶、神態,聆聽到他們的美譽,他們的信仰會穩固增加。最初的口授如同在心靈中播下一粒種子,然後上述這些因素又如同悉心的澆灌和培育,直到那粒種子生根發芽,茁壯成長,以至於長成根深蒂固的、優良的參天大樹,它的枝條高聳入雲。[1]應該竭盡所能保護他們的耳膜免受爭辯和教義學的干擾,因為他們從爭辯術中所受到的干擾要比從其中受到的裨益多,從中受到的腐蝕要比改良多,甚至以爭辯術鞏固信仰猶如用大鐵錘敲擊樹幹,希望通過使其木質更加密實而促其茁壯,這種方法多半會摧殘、毀掉一棵樹。其實,作為闡釋和明證,直觀和見證的信仰對你足夠了。

普通人中善良者和敬畏者的信仰與教義學家和雄辯家的信仰相比較的話,你會發現普通信眾的信仰穩如泰山,大災大難和雷電轟鳴都不能動搖之,而通過規劃辯論術捍衛其信仰的教義學家的信仰卻像空中懸掛的線,被狂風吹動,搖擺不定。除非他們中有人聽聞了教義學的證據,然後以因襲的方式接受了它們,猶如以因襲的方式接受信仰本身那樣,因為在學習證據和學習內容之間沒有區分,接受證據是一回事,以思辨的方法求證是與之相差甚遠的另外一回事。

然後,當兒童在這種傳承的信仰基礎上成長時,即使他忙於今世的營謀,其它知識沒有為之開放(即:他的這種信仰狀態保持了一成不變),他在後世也能憑藉正統派的信仰而得救,因為在穆聖時代沙利亞並沒有責成粗鄙的阿拉伯人比斷然誠信這些信條的表面更多的東西。至於探索、研究、勉力去組織有條理的論據,則根本沒有責成他們。

如果他想要成為行走後世道路的人,並得到了真主的默助,以至於他專注於善功,常守敬畏,克制私欲,忙於精神鍛煉和苦修,通過真主投在他心中的光亮,揭示這些信條的真相的引導之門將為其敞開。這就落實了真主的話語:

“為我而奮鬥的人們,我定會給他們引領我的正道,真主確是與善人同在的。”(《古蘭經》29:69)

這是珍貴的寶石,屬於忠信之人(صديقين/遜迪格)和真主的近臣(مقربون)的信仰類型,穩定于艾布拜克爾心中的秘密指的就是這種信仰,他因此而高貴于眾生。

這種秘密或者這些秘密為他而揭示的程度是有不同等級的,這要根據他淨化除真主之外的事物與借確信之光而照明的過程中的內在品級和他的苦修的品級來決定的。

這就像人們在掌握醫學、法學和其它學科的知識的奧秘方面所存在的差異,因為那是根據他們所付出努力以及天賦才智的不同而不同。正如後者的等級不可勝算,前者也是一樣的。

譯者注:這篇文章看似伊瑪目安薩里把因襲的信看得高於理性思辨的信,但實際上從他後邊他的教義學論述來看,他指的是在特定的城市和環境中,比如民風特別淳樸、文化相對封閉的環境,因襲的信或者依賴于古蘭和聖訓的信要勝於為這些淳樸的民眾打開辯論之門。但是對於非常開放,各種思潮蜂擁、異端四起的城市那就另當別論了,必須用正確的思辨方法去捍衛信仰,抵禦無神、偽信和異端了。假如伊瑪目安薩里活到今天,看到無神論和世俗主義、虛無主義氾濫,人類思辨能力空前發展,那他肯定不會故步自封,無視時代的需求。儘管如此,他的這篇論述依然對900餘年後的我們有啟發的意義,起碼讓我們最終明白一個簡單的道理,真正的信仰不可能完全建立在冠冕堂皇、深奧莫測的理論基礎之上,永遠不倒,真正的信更在於修心,在於敬畏和奮鬥。隨著時代的發展,理論是不斷花樣翻新的,是空洞抽象的,但是信仰永遠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生命體。

[1]難道你不知道真·主有過這樣一個比喻嗎?一句良言,好比一棵優良的樹,其根柢是深固的,其枝條高聳入雲,憑主的許可,按時結果。真主為眾人打了許多比方,以便他們記取教誨。(《古蘭經》14:24—25)

【來源:至誠不息,安薩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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