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蘭中正性的現實意義

安拉是睿智的,他把中正與平衡作為伊斯蘭烏瑪的象徵,作為萬聖的封印的使命,使全世界得享伊斯蘭的仁愛。

中正特色最適合永恆的使命

暫時性、階段性的使命,或許會用相應的極端方式醫治另一些極端。比如,如果有一種極端的現實主義,則用一種極端的理想主義與之鬥爭;如果物欲主義氾濫,則用極端的清心寡欲加以遏制,如當時基督教對待猶太人、羅馬人物欲傾向的態度。當暫時性的使命完成自己歷史作用並走入另一種極端時,必須使之回到中正的境界、中和的道路,使“天平”的兩端趨於平衡。作為世界性永恆的使命,中正與平衡即成為伊斯蘭的重要特徵。

不僅如此,中正另有一些內涵,使伊斯蘭制度、伊斯蘭烏瑪獨樹一幟,當之無愧地風靡全球,而獲得永恆。

“中正”意味著公正

古蘭經中以“中正”稱呼伊斯蘭共同體,把它作為見證世人的前提。這裡“中正”的內涵便是公正。公正是接受見證的必要條件;不公正,見證就不能接受。公正的見證人,公正的領導人是人人所喜歡的。伊瑪目艾哈邁德傳自艾布賽爾德·胡德里:穆聖曾用“公正”解釋古蘭經節文中的“中正”一詞。[1]公正、中和、平衡都是意義相近的詞;所謂公正,其實是在對立的雙方或多方之間保持中和平衡,不偏向任何一方。換句話說,給予每一方應得的權利,不侵犯,不減損。祖海爾在詩中贊道:

夜晚拉下帷幕

他們的判決使眾生心滿意足

古蘭經說:“他們中最中正的人說:難道我沒有對你們說嗎?你們怎麼不讚頌安拉呢?”(古蘭經六八:28)注釋家們把節文中“最中正”解釋為“最公平”。伊瑪目拉齊在其經注中說:“物體的最正部位便是中間;中間與四周邊緣的距離是相等的。故節文中用“居中”形容“公正”。[2]古蘭經注釋家艾布蘇德說:“居中”原指四周等距離的圓的中心,後來借指人的可贊屬性。這是因為這些可贊屬性居於兩種可卑屬性——過激與怠慢之間。因此,“居中”即公正、平衡,既不過激也不怠慢。

“中正”意味著端正

中正也意味著不偏不倚的道路,古蘭經稱之為“正道”。一位古蘭經注釋家解釋說:它是眾多偏離目標的道路中居中的正路。假設兩點之間,有許多線路,那麼,正道便是居於那些彎曲線路中間的直線;由於正道是眾多歧途之間居中的,則走向這一正道的共同體在眾多走入歧途的群體之間必然是居中的。[3]因此,伊斯蘭教穆斯林每日向主祈求正道不下十七次,即在每晝夜的十七拜主命拜中都念首章的這些節文:“求你指引我們正路,你所賜恩者的路,不是受譴怒者的路,也不是迷誤者的路。”(古蘭經一:6-7)穆聖曾把猶太人納入“受譴怒者”之列;把基督教納入“迷誤者”之列。毫無疑問,在許多問題中,猶太人和基督徒各代表一種過激與怠慢。比如,猶太人曾殺戮先知,而基督徒神化先知;猶太人清規戒律過多,基督徒卻走向世俗化,甚至聲稱:對於善者一切為善!猶太人沉湎於物質享受,基督徒對塵世退避三舍;猶太人過於講究繁文縟節、宗教儀禮,基督徒卻過分簡化甚至廢除宗教儀式……伊斯蘭提醒穆斯林不要走入二者的極端,而要堅守中正的道路。那是主所喜悅並賜恩的先知、虔信者、烈士及清廉者的道路。

中正是優越的象徵

中正也是優越、尊貴、傑出的象徵,適用於具體領域和抽象領域。在具體領域,我們看到項鍊上最美的珠子是居中的;人們的領袖居於中間,周圍是追隨者。在抽象領域,我們發現中正總是勝於極端。因此,阿拉伯諺語說:最好的事物是居中的。亞裡斯多德說:美德是介於兩種惡行之間的。伊本凱西爾在解釋古蘭經中“中正的烏瑪”一詞時說:這裡的“中正”即精美、卓越。譬如有人說:古萊氏是阿拉伯人中血統最中正的部族,意即最優秀者;又有人說:安拉的使者是他的民族中最作中的,意即最尊貴的;又如“作中的禮拜”,即最優越的禮拜。[4]

中正象徵安全

中正象徵著遠離危險的安全地帶。一般來說,邊緣易遭危險和分割,而中部卻受到四周的保護。因此,詩人說:

她是受保護的“中部地帶”

接踵而至的災難

使她成了“邊緣”

中正制度、中正烏瑪的情狀也恰如“中部地帶”。

中正象徵力量

中正象徵著力量,因為“中”是力量的中心和凝聚點。你不見青年是健壯、有力的時期,是介於孩提的脆弱與年邁的脆弱之間嗎?你不見,正中的太陽比朝陽和夕陽更為灼熱、更為有力嗎?

中正是統一的核心

中正體現了統一、彙聚的核心。四周的邊緣可能是多邊形,邊數或許無限多,但中心卻是一個;每一邊可在中心交匯。這一道理,在物質領域、精神領域,以及思想領域,都是昭然若揭的。由周圍出發的任何一條線都可集中於圓心;固守某一端的許多極端思想,可集中在中正不偏的思想之上——它是中心也是重心。極端一旦出籠,思想上的分歧和矛盾將不可避免;而這些分歧、矛盾的激化則取決於極端的強弱程度。中正平衡是統一思想統一認識的必由之路,是統一的核心、團結的源泉。由於這個原因,在統一的共同體中引發的分裂和矛盾,通常出自一些極端思想和極端派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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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伊本凱西爾經注》第一卷190頁。
[2] 《法赫爾丁·拉齊經注》第四卷108-109頁。
[3] 《艾布蘇德經注》第一卷123頁。
[4] 《伊本凱西爾經注》第一卷第190頁。
【節選自《伊斯蘭的特色 》,尤素福·格爾達威 著,張維真 譯,題目是編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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