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拉是怎樣優待人的

人的人性

世界上形形色色的哲學派別和主義學說中有兩大對立思想流派,其中一個流派神化人,認人為神,不相信有創造了人並安排人事務的主,不相信等待著人的清算及萬物的歸宿後世,所以為所欲為,放任自流;另一流派,則把人看作是純粹的動物,即“進化的動物”、“能生產的動物”或“社會性動物”……總之,認為人是動物,人的根本便是“動物性”,從而從這一角度看待人、對待人、解釋人的行為、確定人的種種關係。至於伊斯蘭,既不是把人提高到神的地位,又不是把他降到動物的等級。人從無到有,生老病死,出生和死亡全不由己;人在生死之間受宇宙規律的支配,無力拒絕這種支配;人儘管被賦予理智、意志和種種職能,卻對許多事件和形勢束手無策、軟弱無能,而神的特徵是萬能、強勝,則人何以能成為神呢?然而,人不是神,但也不是動物;否定人的神性並不意味著肯定人的動物性;人是獨具特色的種類,安拉尊重人,賦予人理性、意志和靈魂。

安拉是怎樣優待人的

在伊斯蘭看來,人是獨樹一幟、備受優待的被造,安拉尊重他,使他區別並超越於許多的被造物。在這裡,我們將探討安拉優待人的一部分體現。

(一)讓人代治大地

伊斯蘭明確宣佈人的優越與尊嚴,確認人為安拉在大地上的代治者;這一地位曾是眾天使夢寐以求的,但安拉沒有賜予他們這一地位,而是把它給予了人:“當時,你的主對眾天使說:‘我必定在大地上設置一個代理人。’他們說:‘我們贊你超絕,我們贊你清淨,你還要在大地上設置作惡和流血者嗎?’他說:‘我的確知道你們所不知道的。’他把萬物的名稱都教授阿丹,然後以萬物昭示眾天使,說:‘你們把這些事物的名稱告訴我吧,如果你們是誠實的。’他們說:‘贊你超絕,除了你所教授我們的知識外,我們毫無知識,你確是全知的,確是至睿的。’他說:‘阿丹啊!你把這些事物的名稱告訴他們吧。’當他把那些事物的名稱告訴了他們的時候,安拉說:‘難道我沒有對你們說過嗎?我的確知道天地的幽玄。我的確知道你們所表白的,和你們所隱諱的。’”(古蘭經二:30-33)安拉以代治大地的職責厚待了人,並賜人理性和知識,人借此而優越于眾天使。

(二)以最美的形態創造了人

伊斯蘭同樣宣佈:安拉優待人、賦予人的形態與優美的構造。安拉說:“我確已把人造成具有最美的形態,”(古蘭經九五:4)“他賦予你們形象,而使你們的形象優美。”(古蘭經六四:3)穆聖在叩頭中常念這段禱詞:“我的臉叩向創造了它並賦予它形象的主,是主賜它耳朵及眼睛。願主降福,他是最善於創造的。”

(三)把靈魂成份特賜予人

不僅如此,人因安拉所賜的崇高靈魂而倍受優遇。靈魂是來自安拉的一束靈光,眾天使因此而奉主的使命向人敬禮致意,一如主對眾天使說:“我必定要用泥創造一個人,當我把他造出來,並將我的精神吹入他的體內的時候,你們當為他而倒身叩頭。”(古蘭經三八:71-72)這一束靈光並不象部分人認為的是專屬於人祖阿丹的;阿丹的子孫後裔都已榮享這一福份,安拉在敘述阿丹的創造後說:“然後用賤水的精華創造他的子孫。然後使他健全,並將主的精神吹入他的身體中,又為你們創造耳目心靈。你們很少感謝。”(古蘭經三二:8-9)這種敬重與恭賀也不是只為阿丹本人,而是為了尊重整個人類的人格;安拉特賜人理性、知識和靈魂等職能,起初以阿丹為大地代治者的同時把整個人類也作為代治者,因此,古蘭經明確宣告了全人類的高貴與尊嚴:“我確已優待[1]阿丹的後裔,而使他們在陸上或海上都有所騎乘,我以佳美的食物供給他們,我使他們大大超過我所創造的許多被造。”(古蘭經一七:70)

這一切表明,人是有別於其他動物的獨特種類,雖然在泥土成份中人與動物有些相似,但在精神結構中二者截然有別。安拉沒有把所賜人的靈魂和理性賜予動物,因為動物不負像人一樣建設大地、替安拉治理大地的使命。動物僅僅是為人服務、滿足人需求的一種媒體。無疑,這種思想與人只是經過進化發展而來的一種動物的觀點,對人們意識形態的效應是截然有別的。[2]

(四)讓宇宙為人服務

伊斯蘭認為,安拉對人的優待之一是:讓全宇宙為人服務;制服整個存在——天、地、太陽、月亮、群星、日、夜、水、陸、海洋、河流、植物、動物、有生物、無生物……為的是人的利益和幸福,是出自安拉對人的厚待與特賜。安拉對人說:“安拉創造天地,並從雲中降下雨水,而借雨水生產各種果實,作為你們的給養;他為你們制服船舶,以便它們奉他的命令而航行海中;他為你們制服河流;他為你們制服日月,使其經常運行,他為你們制服晝夜。你們對主的要求,他對你們都有所賞賜。如果你們計算安拉的恩惠,你們不能加以統計。”(古蘭經一四:32-34)“安拉為你們而制服海洋,以便船舶奉他的命令而航行,以便你們尋求他的恩惠,以便你們感謝。他為你們而制服天地萬物,對於能思維的民眾,此中確有許多跡象。”(古蘭經四五:12-13)“難道你們不知道嗎?安拉曾為你們制服天地間的一切,他博施你們表裡的恩惠。”(古蘭經三一:20)

為人制服宇宙包含兩層意義:(1)宇宙的整個能量是給人預備、奉獻給人的。倘若懂得了安拉在宇宙中的常道(規律),掌握了事物的規律,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因此,人應當竭盡全力,運用思維,去開啟宇宙的鎖子,發掘宇宙的奧秘,讓它裨益人、造福人。(2)人儘管空間上體積渺小,時間上壽命短暫,但他卻是世界上的核心被造,因此,作為人,不得敬拜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也不得為之舉行膜拜儀式;那些崇拜部分被造物、自然現象、宇宙力量的人,其實已本末倒置,把作為宇宙主人的人變成卑微的奴隸,去膜拜星星、樹木、牛或石頭!歷史上,當人偏離安拉的正道或背離安拉的正道時,就發生了膜拜這些被造物及其他被造物的現象。

伊斯蘭的“人性”特色

毫無疑義,有許多宗教、主義或哲學重視人、關注人的幸福,或許還以“人道主義”自居。可是,這些宗教和主義的一個共同弊端是:沒有全方位地去認識人,而是從一個角度、一個方面去剖析人,而忽視了其他人性存在中的重要方面。結果以“人”的名義侵犯和褻瀆了人。例如,一些宗教和哲學只注重人的精神領域,對理性、直覺、物欲諸方面不屑一顧,而且還會以折磨肉體的代價去追求精神幸福;部分主義和哲學只重視人的物質領域,而全然不顧或全盤否定其他領域,所以,人成了經濟存在或能生產的動物;部分派別和哲學則神化人,以人為“獨立自主、無需上帝”的存在,試圖以此來實現人的利益,卻不自覺地侵害了人,使人成為無栽種者的“惡性植物”,為狂風卷走,或為大火吞噬;另有一些主義(如資本主義)過份放縱個人,最終以“自由”的名義斷送個人,而沒有給社會以監督個人、規正個人的權利,結果既失去個人利益又損害集體利益;又有部分主義(如烏托邦、集體主義)以社會名義壓迫個人,以種種桎梏禁錮個人、剝奪個人的自由和人權,幾近摧毀個人的一切人格。而伊斯蘭卻與這些宗教和哲學大相徑庭:伊斯蘭全面看待人的本質,深入其內在結構,確認人的一切領域及一切特性,不偏不倚,既不怠慢一個方面,又不偏重另一方面。

基督教中的“人”與伊斯蘭中的“人”

每個天啟宗教都旨在解放人、造福人、提高人的地位,但這些宗教受到篡改和曲解,其本質和使命已面目皆非。顯然,由於這些宗教的使命是暫時性階段性的,所以安拉沒有象預許古蘭經那樣為它規定永恆。最顯著的例子是基督教,它的使命曾是拯救人擺脫猶太教的物欲主義和種族主義,但不久即遭到更改,甚至在中世紀幾近成為套在人們脖項上的枷鎖;它把信仰與理性對立起來,把“閉著眼睛信仰上帝”作為它的座右銘;它以肉體為精神的敵人,從而摧殘肉體保護精神;它認為現世的工作與敬拜上帝是對立的,所以自創出家制,鼓吹與世隔絕;它認為人生來即染有“原罪”,“原罪”由人祖亞當沿襲下來,與每個人相伴一生;它禁止人直接與上帝溝通,而必須通過牧師的仲介,因為牧師手中掌握著天園及天國的鑰匙……

(五)推翻人與主之間的神權仲介

那是歷史上基督教對人的著名觀點。那麼伊斯蘭的立場是怎樣的呢?在伊斯蘭看來,安拉對人的優待和器重體現在:安拉為人打開一切接近他的門徑,一個人無論何時何地都可直接與安拉溝通;安拉沒有設置支配人心靈、把人和主隔開的仲介。安拉對使者說:“如果我的僕人詢問我的情狀,你就告訴他們:我確是臨近的;當他祈禱我的時候我確是答應祈禱的。”(古蘭經二:186)在另一段節文中說:“你們的主說:你們要祈禱我,我就應答你們。”(古蘭經四O:60)“你們當記憶我,我就記憶你們;你們當感謝我,不要孤負我。”(古蘭經二:152)古都斯聖訓明確指出:誰接近安拉一寸,安拉就接近他一尺;誰接近安拉一尺,安拉就接近他一丈。(布哈裡聖訓集)因此,人無需通過牧師的仲介與主聯繫,也無需通過牧師向主敬獻拜功,更無需卑恭地坐在“認罪椅”上向牧師作懺悔,因為伊斯蘭根本不存在牧師和神職人員。據此,伊斯蘭人可隨時隨地向主祈求、向主懺悔,而遠離自詡主與人之間仲介的騙子階層;他可自由地祈禱主並發現主比自己的動脈更臨近自己,而不需什麼仲介人或說明者:“如果我的僕人詢問我的情狀,你就告訴他們:我確是臨近的。”(古蘭經二:186)他可以在任何地方做禮拜、履行功課;可獨自一人,也可與他人一起禮拜,而不會有任何為難。因為對他來說整個大地都是禮拜寺(麥斯直德),他無論在哪裡,安拉都與他同在:“東方和西方都是安拉的;無論你們轉向哪方,哪裡就是安拉的方向。”(古蘭經二:115)他在一天二十四小時內隨時直接與主交談,主那裡既無幔帳也無“門衛”。

這種密切的主僕關係並非專屬於敬畏者、清廉者而與犯罪者無緣,不是的,安拉的大門始終向祈禱主、期望主、向主求饒的每個人敞開,即使這些人犯了大罪、幹了醜事也罷:“當他們做了醜事或自欺的時候,紀念安拉,且為自己的罪惡而求饒——除安拉外,誰能赦宥罪惡呢?——他們沒有明知故犯地怙惡不悛。”(古蘭經三:135)古都斯聖訓說:“我的僕民呀!你們白天黑夜地幹罪,而我饒恕一切罪過;你們當向我求饒,我就赦宥你們。”(穆斯林聖訓集)古蘭經曰:“[你說:]我的過分自害的眾僕呀!你們對安拉的恩惠不要絕望,安拉必定赦宥一切罪過,他確是至赦的,確是至慈的。”(古蘭經三九:53)古蘭經中“我的眾僕”的呼籲是精妙而細膩的,這說明,儘管那些人犯了大罪、過於自欺,但安拉並沒有因此而驅逐他們、剝奪他們為僕的殊榮,而是把他們歸入主的神聖本體,以“我的眾僕”相稱,足見安拉對人的關懷和喜愛。

(六)確認人的整個系統和機制

伊斯蘭尊重人的另一體現是,承認安拉賦予人的整個機制:肉體、靈魂、理性、心靈、意志、情感……而不是偏重一方面而忽略另一方面。於是,我們可以看到:

(1)伊斯蘭命令人漫遊大地,行走各方,吃大地的佳美食物,享用安拉為僕民產生的裝飾品;伊斯蘭鼓勵人清潔衛生、美化自己和環境、生活適中;禁止人飲用各種麻醉品和毒品,以履行肉體的權利;

(2)伊斯蘭命令人只敬拜安拉,以種種順從性功修接近安拉,如禮拜、齋戒、施捨、澤卡特(天課)、朝覲(大朝和小朝)、歸依、托靠、害怕、期望、行善幹好、為主作戰,以及其他種種表裡的敬拜方式,以履行靈魂的權利;

(3)伊斯蘭號召人觀察天地間的森羅萬象、安拉的一切被造物,探索各民族的結局、安拉賦予人類社會的常道規律;號召人求知識、求真理——不管它來自何方;反對頑固不化、因襲祖先。這一切是為了履行理性的權利;

(4)伊斯蘭讓人留心和欣賞宇宙之美:天、地、動物、植物、安拉點綴給宇宙的一切美麗景象、宏偉奇觀,以滿足人本性中的愛美情感,使人深深感到自己主的偉大。主使一切造化惟妙惟肖、精美之極,同時又允許人享用一些娛樂活動,以給人帶來歡快,消除心靈的疲勞;心靈和身體一樣會疲乏也會厭倦。這不啻是對人情感、意識領域的關注。

(七)把人從“原罪”說中解放出來

伊斯蘭對人的尊重還體現在讓人擺脫“原罪”的桎梏。基督教稱,人祖阿丹偷吃禁果的罪惡遺傳給了其後裔中的男男女女。據此,每個人生來就帶有這種“原罪”;只有贖罪和獻身才能得救于“原罪”及其困擾,而根據他們的妄言,這種贖罪程式只有把耶穌釘死在十字架上才能實現,因而信奉耶穌為贖罪者和救世主亦成為必然!

伊斯蘭徹底推翻了這種“原罪”說,明確宣佈“每個人生來就有向善的本能。”(布哈裡聖訓集)即人生來不帶有任何原罪。伊斯蘭同時也明確而果斷地確定了人對自身負責的原則;在安拉的天平中,讓兒子負父親的罪責或讓孫子負祖父的罪責是不合情理的:“各人犯罪,自己負責。一個負罪的人,不負別人的罪。”(古蘭經六:164)人祖阿丹的罪過已由自己的懺悔洗滌,由主的選拔和引導而告結束:“阿丹違背了他的主,因而迷誤了。嗣後,他的主挑選了他,饒恕了他,引導了他。”(古蘭經二O:121-122)埃及基督徒納茲米·路加博士在其著《穆罕默德:使命與使者》中說:“我永遠不會忘記因‘原罪’而自小困擾自己的恐懼與驚悸;不會忘記有關火獄情狀的描述,那真讓小孩們心驚肉跳呀!什麼被火吞噬的皮膚又長出新肉,在火獄中不斷受刑等等,這僅僅是懲罰亞當受夏娃慫恿的罪過。要不是耶穌以自己的鮮血為人類贖罪,人類非遭滅頂之災不可!我不會忘記終日忐忑不安的自己;我放心不下的是耶穌之前的億萬人類:他們的結局怎樣?他們有什麼罪過等不到得救就大禍臨頭呢?!實際上,只有曾經生活在那一黑暗思想中的人,才能認識到擺脫‘原罪’重負的信仰的價值;那一原罪說給人們的一切行為打上負罪感、羞恥感的烙印,使人們過著充滿疑懼、無所適從的生活;世代沿襲的罪責摧殘著人們的意志,使他們無法以自信者的態度面對生活。

“那種殘酷無情的信仰毒化了人類生活的一切源泉,所以讓人類脫離它的重壓,是一種巨大的幸福;脫離它猶如給人類帶來新生,給人類帶來新的紀元,還原人原有的價值;脫離了‘原罪’,就撕碎了人類以前的歷史,把每個人的權柄交給了他自己。”[3]

【節選自《伊斯蘭的特色 》,尤素福·格爾達威 著,張維真 譯,題目是編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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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被譯為“優待”的原文“KANRAMA”有“優待”“敬重”“使尊貴”等多層含義。從譯文的局限性足見古蘭經原文的博大精深。——譯注
[2]達爾文主義並不是基於正確的科學依據,它之所以能風靡一時,完全靠猶太複國主義別有用心的兜售和鼓吹。《猶太複國會議紀要》一書本身承認這一事實。新達爾文主義不得不違反達爾文的觀點,承認人的獨特性質。關於達爾文的進化論之研究,可參閱蓋斯·格爾塔思著《達爾文的學說:支持者與反對者》、安巴斯·阿哥德著《古蘭經中的人》、穆罕默德·庫特蔔著《伊斯蘭人性觀與唯物主義人性觀》。
[3]納茲米·路加:《穆罕默德:使命與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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