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為何不願譴責種族主義?

西方默許種族主義的原因其實很好理解:支持以色列,政治右傾,殖民思想根深蒂固。


南非民眾在美國大使館門前示威遊行:停止以色列的種族隔離

此前,歐盟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何塞普•博雷利(Josep Borrell)在比利時布魯日的歐洲外交學院發表演講,將歐洲比作花園,而世界大部分地區比作叢林。博雷利認為,“花園”是會被“叢林”入侵的,所以“園丁們”應該照顧好它,並且把“叢林”消除。此言一出,博雷利遭到到鋪天蓋地的批評,也引發人們對歐洲種族主義的再次擔憂。

可是,就在博雷利發表這一言論前不久,西方很多國家卻對同樣的種族主義熟視無睹。

10月,聯合國人權理事會通過了一項反對種族主義、仇外心理和偏狹主義的決議草案。該決議指出,殖民主義和奴隸制“嚴重違反國際法”,要求前殖民和奴隸貿易國向受害國進行的賠償。

參加決議的47個國家中,有32國投贊成票(其中多數為非洲、拉丁美洲及亞洲國家),來自西方的9個國家卻投下反對票,它們是:捷克共和國、法國、德國、黑山、荷蘭、波蘭、烏克蘭、英國和美國。

在某種程度上,這些國家的反對票提醒人們,美國和歐洲政治已經嚴重右傾,這些自詡民主自由的國家,不願接受外界對它們的人權問題作記錄。

我們必須明白,西方國家始終堅定不移地支持以色列,支持以色列猶太複國主義,支持以色列的種族隔離政策,因此,它們也絕對不會公開、公正的反對種族主義。

但這背後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種族主義和殖民主義在塑造當前全球秩序方面所發揮的微妙作用。承認過去的罪行,甚至為自己的罪行進行賠償,只會威脅到西方在全球舞臺上的特權地位。

種族主義已成為當今世界主流

今年早些時候,法國極右翼候選人瑪麗娜•勒龐(Emmanuel Macron)在第二輪總統選舉中與總統伊曼紐爾•馬克龍(Emmanuel Macron)作戰,雖然最終落敗,但此次選舉成績,是她步入政壇以來表現最好的一次,突顯了法國政治的整體轉變。

2021年,法國的反穆斯林襲擊事件比以往增加了38%。本月早些時候,法國黑人議員卡洛斯•馬滕斯•比靈斯戈(Carlos Martens Bilongo)在議會批評法國政府對待難民的態度,勒龐所在政黨一名白人議員卻高呼“滾回非洲”,這名白人議員因此而暫時停職。

在英國,削減移民一直是各大政黨嚎叫的噱頭,2015年大選期間,工黨甚至在網上商店售賣印有“控制移民”的水杯。2020年,保守黨政府頒發一些列法案,限制無技術、無語言能力的移民入境。

此外,義大利政壇最近也有一個新法西斯主義政黨上臺。荷蘭和德國等國開展的調研表明,從勞務、執法部門、教育到住房的方方面面,都存在結構性種族主義。

在美國,特朗普政府領導下的白人民族主義興起,基於種族主義的仇恨犯罪不斷發生。一些州已經通過法律,限制教室等職業討論種族主義、性別歧視,並禁止教師在課堂上探討美國國內由來已久的系統性不平等。

在這種環境下,包括歐洲和美國在內的西方世界根本無法支持聯合國對於種族主義問題的人和決議。

對猶太複國主義的支持

西方拒絕在國際舞臺探討種族主義問題的一個重大原因,就是以色列。對於聯合國人權理事會問責種族主義的決議,英國和美國都引用他們對“反猶太主義的擔憂”作為反對該決議的理由,這並非偶然。

聯合國人權理事會的決議多次提到2001年在南非德班反種族主義會議上通過的《德班宣言和行動綱領》。該宣言的早期草案將猶太複國主義等同於種族主義,儘管最終檔平衡了巴勒斯坦人的自決權和建國權與承認以色列的“安全權”,但猶太國家及其西方支持者此後堅持認為會議本身是反猶太主義的。

對於全球絕大多數國家而言,《德班宣言》是打擊種族主義的全球範本,這表明,世界上大部分地區仍然不相信以色列對巴勒斯坦人的待遇是合法的,但是,以色列在西方的夥伴們怎麼能承認這個事實呢?

更深層次的問題

然而,同樣重要的,我們一定認識到,在西方看來,傲慢和偏見是世界運作方式的核心所在,是世之常態。

以國際關係為例,譬如外交官、政治家、公職人員和決策者,他們必須要明白在國際舞臺相互交流需要遵循的規律,而早期理論家的著作,明確提出了達爾文式的種族等級制度,即弱肉強食。

這一觀點在首部國際關係教科書、保羅•撒母耳•萊因施(Paul Samuel Reinsch)撰寫的《十九世紀末的世界政治》(World Politics at the Hard of the Nineth Century)中顯而易見,他說:“地球上大部分資源都掌握在不具備足夠開發能力的國家或部落手中”。然後,他提出我們需要建立一個帝國主義性質的全球秩序,並明確指出:一個“強大的種族”(即白人勢力)有義務去統治“野蠻或不太具有思想和力量”的種族。

英國著名學者愛德華•霍列特•卡爾(E. H. Carr)在《國際關係研究導論》一書中也採用了類似的種族主義比喻,他認為,非洲人是野蠻人,印度人、埃及人不如美國人和歐洲人“先進”。卡爾還表示,歐洲人有著誠實、正直和優越的品格,因此理應成為“人類的領袖”。

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潛意識中的優越感在全球秩序中變得更加微妙。縱觀西方,等級制度仍然存在——歐美仍處於最高層,其餘所有觀點則被邊緣化。國際關係經常被稱為“白人學科”,其目標,就是致力於維持世界上種族化的等級制度。

博雷利外長的歐洲花園論,正反映了這種世界觀。歐盟在與世界其他地區打交道時,多多少少都會暗含殖民主義思想。事實上,將歐洲經濟共同體建立為關稅同盟的《羅馬條約》或“歐非一體”的概念,表面上是非洲和歐洲之間相互依存的機制,實際上是為促進歐洲在海外殖民地的操控與運作。    

縱然如此,歐盟依舊聲稱“包容、寬容、正義、團結和不歧視”是歐洲生活方式的核心,自認為歐盟是國際關係中“一心向善”的正能量。

種族主義是一種政治選擇

到頭來,承認世界各地根深蒂固的種族主義,首先需要西方國家為他們過去的罪行真誠道歉。可事實上,他們始終拒絕追究自己的責任。

英國在向聯合國難民署發表的聲明中表示,雖然奴隸貿易和殖民主義確實給某些國家或地區造成了“巨大的痛苦”,但它們並沒有違反國際法。美國則表示,自己之所以拒絕道歉,是因為它不同意賠償的條款。

西方世界堅定的否認種族主義和仇外心理其實就是殖民主義和帝國主義的遺產,而這也是是一種政治和道德選擇,這種行為,無異於支持種族主義——不解決這段歷史,我們就無法修復今天所面臨的諸多難題。

如此看來,西方默許種族主義的原因其實很好理解:支持以色列,政治右傾,殖民思想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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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葉哈雅

出處:半島電視臺

原文:Why the West hesitates to condemn racism

連結:https://www.aljazeera.com/opinions/2022/11/29/why-the-west-hesitates-to-condemn-rac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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