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聖母院和人類無處安放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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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日下午,具有800多年歷史的巴黎聖母院突發大火,悲傷之情瞬間彌漫全球。

法國總統埃馬克龍稱之為整個法蘭西民族的災難,巴黎市長安妮•伊達爾戈(Anne Hidalgo)表示自己無法用語言形容內心的痛苦與悲傷。

包括加拿大總理特魯多、倫敦市長薩迪格•汗等在內的全球主要領導人都表示這起火災令人心痛,美國總統特朗普更是諫言法國政府動用直升飛機灑水滅火。

歐盟委員會主席讓•克洛德•容克(Juncker)聲稱巴黎聖母院是全人類共有的文化瑰寶,這起火災是人類文明巨大損失,它讓全世界民眾都無比心痛。

的確,巴黎聖母院具有極高的歷史及文化意義與地位,我們每個人都有權為此而感到難過與悲痛。然而,在我們為巴黎聖母院而感到心碎的同時,在我們把這起火災事故稱為全人類災難的同時,我們是否也曾關注過這世上比這起火災更為巨大的災難?我們是否知曉這世間依舊有人為災難的存在?

我們並不是輕視這起火災,我們只是無法理解世人對“災難”與“悲痛”的認知。人們對巴黎聖母院火災事故的關注度之高,簡直超乎想像,可是,當以色列侵略者在加沙地帶狂轟濫炸,將整個加沙陷入火海之際,有誰站出來說巴勒斯坦人應該用直升飛機去滅火?

2014年7月,以色列展開“護刃行動”(Operation Protective Edge),對加沙地帶進行大規模轟炸。據聯合國統計資料指出,在不到約三個禮拜時間內,以色列共殺害逾2251名巴勒斯坦平民,其中包括299名婦女,551名兒童。以色列甚至使用國際禁用武器白磷彈轟炸侵略加沙,加沙醫院裡絕大多數患者都是手無寸鐵的平民、兒童、婦女和老人,以色列飛機對他們發動了瘋狂的襲擊,醫生從一名在以色列轟炸中被擊中的巴勒斯坦女孩體內取出20釐米長的碎片。

可是,此類“災難”不會引起世人同情,人們不會大張旗鼓地在社交網路表達對這種“災難”憤慨、同情或悲傷。

當有個別國家及團體質疑這場人為災難所帶來的傷亡與損失時,以色列駐美國大使竟然大言不慚地說,“護刃行動”是符合以色列利益的軍事行動,它完全合法,是以色列的合法權利,轟炸醫院等民用設施,是因為有武裝分子藏匿其中。

自2018年3月“回歸大遊行”爆發起,以色列國防軍明目張膽地向赤手空拳參加和平遊行示威活動的巴勒斯坦民眾實彈射擊,意圖以最殘暴的方式打壓巴勒斯坦人的血性。遊行期間,共有逾260名巴勒斯坦平民死亡,約3萬人受傷。

葉門遭受持續不斷的轟炸與襲擊,無數人死於非命,雖然國際社會偶爾會對葉門表示同情,但是,葉門的慘劇依舊看不到盡頭。2018年,葉門一輛搭載40名兒童的校車被炸彈擊中,車上兒童無一倖免,當有媒體報導這一悲劇後,國際社會在短期內表達了對此事的憤慨與悲痛。

可是,他們的悲憤,只是短期。

保護估計,自2015年葉門衝突以來,已有逾8.5萬名兒童死于因衝突引發的大饑荒。

本月7日,聯軍轟炸機再次擊中沙那地區一座學校,當場殺死14名幼童,可是,國際社會依舊對此裝聾作啞、緘默不言。

的確,巴黎聖母院享譽全球,作為整個法國甚至世紀基督教文明的標誌性建築,它理應受到重視。因此,當我們看到社交網路鋪天蓋地的悲痛之情,我們也不足為奇。然而,並非每個人都有能力親眼瞻仰巴黎聖母院的宏偉與壯觀,但它確實是高雅與藝術的代名詞,當那些具有經濟條件、曾經拜訪過巴黎聖母院的人們因這場大火而感到心痛時,無數素未與巴黎聖母院謀面的人們人云亦云地發表著對高雅藝術的附和。

對我們美國公民而言,我們早已習慣了自己政府的驕橫跋扈,我們似乎很難對巴勒斯坦、葉門、阿富汗、敘利亞、利比亞等地人民的苦難產生一絲絲同情,畢竟,美國政府手上沾染著上述地區所有死難者的鮮血。

巴黎聖母院火災事故後,美國前總統奧巴馬直言:“為歷史文化的損失而悲痛,是我們人類的天性。”顯然,當奧巴馬總統下令美軍戰機在全球各地狂扔26171枚炸彈時,當這些導彈殺害無數無辜民眾、炸毀無數比巴黎聖母院更為古老的歷史文化古跡時,他並不認為這有違人類天性。

而這26171枚炸彈,僅是美國政府2016年一年間的炸彈投放量。

美國前國務卿希拉蕊•克林頓也極為沉重地表達了對巴黎聖母院火災的悲痛之情,她說:“我的心與巴黎人民同在,巴黎聖母院是一把尺規,它代表著我們人類能夠為了更為宏大的目標而團結到一起。”

也正是希拉蕊•克林頓,在其擔任國務卿期間,曾明確表示要將伊朗從地球徹底清除。

《紐約時報》撰文表示,巴黎聖母院這場大火,引發整個法國以及全球範圍內的哀思,這是世人對法國文化以及歷史的珍愛與惋惜。

然而,被世人所“珍愛”的法國歷史,也有著無數黑暗的方面。曾幾何時,法國是世上最為強大、殘暴的帝國主義殖民國家之一,法國歷史,就是無數無辜平民的死難與苦難史。

而今,西方殖民主義的餘毒依舊肆虐在各個前殖民主義國家,殖民主義思想依舊影響著被殖民地區人民的方方面面。當今時代,西方勢力不斷在全球各地挑起爭端,卻拒絕接受逃難者前往西方避難,同時大肆渲染排外主義、種族主義、伊斯蘭恐懼症,將某些無辜群體視為危險分子、極端分子。

這,就是他們口中的人道主義?這,就是他們眼中的人類天性?

所以,當我們為巴黎聖母院大火而感到悲痛的同時,我們也應當承認,這世間時時刻刻都發生著遠比這場大火更為悲慘的悲劇,而這些悲劇,幾乎全都出自人類同胞之手。

或許,我們人類的悲傷與愛的確早已無處安放。

 

編輯:葉哈雅

出處:

原文:Notre Dame and the case of misplaced empathy

連結:http://suo.im/4t7j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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