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永祥:《古蘭經》“時光章”思想導讀-伊斯蘭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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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永祥:《古蘭經》“時光章”思想導讀

【編語:也許工作穩定、收入不錯,只要社會沒有大的變革,生活沒有突來的波折,一輩子的時光,也就這樣安安穩穩地過了。但是,總有那麼一些時候,會站在自己的人生路口,看看眼前,望望身後,然後就忽然感覺缺少些什麼?比如比僅僅活著(即便富有)更高一些的東西。在這樣的自我考量下,我總感到悲傷。 如何使用時光,且讓它具有意義,確是一個應該好好思考一下的問題。我這樣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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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蘭經》“時光章”思想導讀

 ——伊斯蘭四大版塊的確立和伊斯蘭生活方式的奠定

古蘭《時光章》雲:以時光盟誓,人類皆陷於賠本中,唯這等人例外:建設信仰者、實踐善行者、倡勉責權者、倡勉忍耐者。

——題記

伊斯蘭作為一種徹底顛覆蒙眛思想意識和蒙眛生活方式的運動,其理論革命很自然地也是必然地要先於社會革命。 理論是先導,為社會變革和生活方式轉變提供支援和武器,更重要的是提供思想啟蒙。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它比社會變革和生活方式的轉變對人類歷史的發展和人類思想的淨化起著更大更強的作用。

不可設想,沒有伊斯蘭十三年的麥加思想啟蒙,沒有這麼漫長的觀念淨化,會有完全可以代表伊斯蘭的第一代優秀載體;沒有麥加十三年的理論積澱和倫理導向,會有麥地納十年的人心所向和逾千載而愈盛的真誠守望。

社會革命的成果可以被否定、被推翻,而思想一旦征服人心,深入人心,理論一旦改變生活方式,指導生活方式,就不會再被抹去,再被泯滅,永遠不會。

完美理論的持有者們,天啟思想的載承者們,自然也會必然傾其全力把這種理論和思想付諸於實踐。而且視之為一種責任,一種榮耀;視為之一種追求,一種幸福。

所以,理論奠基、思想啟蒙、載體鑄造其更深遠的意義就在於此。它激勵著一代又一代載體,武裝了一輩又一輩新人。古蘭《時光章》作為古蘭總體思想的“先使”,介入麥加十三年。它帶來的是整個古蘭經的理念、古蘭經的思想。作為理念,它要塑造伊斯蘭的“原型”;作為思想,它要啟蒙人的天性,啟迪人的理性。‘先使’的重任和使命就是奠基和完成‘伊斯蘭生活方式’的理論架構;培養和鑄造‘伊斯蘭生活方式’的優良載體。

《時光》不辱使命。確切地說,《時光》的持有者不辱使命。麥加十三年,讓《時光》不僅以完美無缺的理論體系如日中天般照耀了人類的舞臺,而且把它演繹成深入人心的人文關懷和思想理念。

《時光》之所以獲取古蘭代言者的地位和古蘭信使的委任,還可以從其言簡意賅的文風中窺視一二。言簡者,它只有四節經文,是古蘭中最短的章節之一;意賅呢,它既解密了人性表像下深埋的人性焦慮——傷感于人生苦短、生死無常、人生若寄,又解讀了人性焦慮的‘無頭緒性’,即生的意義和歸宿無處可寄託。更重要的是它勾勒出一副看似‘理想浪漫’實則‘務實負責’的人類生活方式之藍圖,隱隱透露了自己的發展未來。所以,我們可以說,不解讀《時光》,就不可能深刻解讀《古蘭經》。

思想無需深,無需奧;不求冗,不求長;更拒絕驚世駭俗抑或爆熱出場,思想只予人以‘思’的啟迪、‘想’的啟蒙、‘默念’的回味、‘默視’的幡然。從這一點上講,《時光章》終結式地完成了作為古蘭思想的全部過程,為整個伊斯蘭架構了一個十分具有號召力的關於未來人類生活方式的遠景。同時起到了一種正面、向上、積極意義上的意識形態的作用,它創造了一個全新社會的構想和有關未來前景的範本。這種作用正是人類潛意識在期盼和等待的。惟因其合乎人性,很容易築巢於人類潛意識深處,形成‘文化心理結構’。這也正是那怕什麼樣的理論體系都夢寐以求的。

一套擁有如此深邃而又淺顯的思想的理論體系,一旦被有了‘心理認同’的載體運動起來,那革命性的生活方式轉變一定會變成一股勢不可擋的歷史潮流。

《時光章》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作為指導思想的理論基礎,它代表天啟制度為人類勾勒出人類生活方式的完美藍圖,亦即‘伊斯蘭原型’。什麼是伊斯蘭?伊斯蘭是什麼?符合人性、順應天啟就是伊斯蘭;伊斯蘭是完美的生活方式,是源之天啟、為人類的過程幸福和終極幸福著想的理論指導和生活實踐。它由‘四大體系’抑或‘四大版塊’組成,有機地組成,互為依賴,互相拓展。

伊斯蘭四大體系,即‘信仰體系’、‘功修體系’、‘治世體系’、‘修身體系’。這四大體系的外顯構成了一個叫‘伊斯蘭’的生活。再回到《時光章》。‘……建設信仰者’、‘實施善行者’、‘倡勉責權者’、‘倡勉忍耐者’,天啟把這四類人做了‘另類’處理,從‘賠本’功能表中‘刪除’,另歸類於讀懂了自己是‘人類’的一個有傳承的新建功能表中。所以傳承,因之它是始發于人祖阿丹,經歷代先知傳承的天啟教導;所以新建,惟因它會成為史無前例的人類生活方式和信仰共同體(穩麥)。  越是‘原型’伊斯蘭的,越具有世界性,越具有生命力。

伊斯蘭不要‘異化’,也拒絕‘本土化’。異化了的伊斯蘭就不再是一個美的天啟,本土化了的伊斯蘭也不再是一個美的整體。‘異化’是木馬病毒,樹立外象,顛覆本質,一旦擴散開來會像吸血蟲一樣吸取伊斯蘭軀體的血液——思想內涵,伊斯蘭也就慢慢變成一尊僵屍,難經歲月;‘本土化’是‘排異休眠病毒’,寄體繁異,異噬體魂,一經介入,就有可能在原體上坐大,反客為主。本土化了的各色伊斯蘭留給你的印象會是什麼呢?面目半廢、似曾相識。

所以,原汁原味的伊斯蘭才是‘美’,原型之美。原型的美會讓人產生如夢的渴望,空靈的親近,不可言說的感動。它會給人一種超越物上的價值——信仰和永恆。有思想家如是說:“美拒絕任何的‘化’”。再來說說本土化。用本土的語言譯解宣傳伊斯蘭不叫本土化,而是伊斯蘭所鼓勵的宣教方式。本土化的實質是把伊斯蘭這棵種子種植在人生理念、價值取捨、生活方式等完全本土性的思想土壤中,拿習慣、習俗、習性之水澆灌,拿盲目、盲從、盲情之心呵護,用個人好惡之剪隨意修剪,結果,伊斯蘭也生根,也發芽,也成長,也結果。但果不再是“桔”,而是“枳”。有的還會開花,花很豔。妖豔。

伊斯蘭是世界性的,它要種植到世界各本土。它的果是“桔”是“枳”?唯一環境要求就是能否保證拿伊斯蘭思想之肥培土,伊斯蘭理念水澆灌,伊斯蘭倫理之心呵護,伊斯蘭律法之剪修剪。

當前世界,“伊斯蘭本土化”之音,時有所聞,且有叫囂塵上之勢。如“本土語言念宣禮,做禮拜、動輒加上這個‘節’,添進那個‘日’”,不一而足。一旦成蔓延之勢,原本伊斯蘭將存身何處?路在何方?不要憂傷,伊斯蘭永存心裡,路在腳下。看你怎麼想,如何走。

 

伊斯蘭四大版塊之———建設信仰體系

人,自從存在的第一天起,就跟一個東西連在了一起。如影隨形般地連接著。那就是“信仰”。

《古蘭經》上有這麼一段情景表述.人,作為一種存在,他永遠被制約于時空中。換句話說,他是一種“有始”的存在。他源之讓他存在的“力量”——造物主。所以,他的靈魂深處早已埋下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天性啟蒙。這就是信仰的源頭。處於“休眠”狀態。人須用後天的力量來“啟動”它。只不過人類啟動它的方式方法形形**、五花八門,莫衷一是。原始化的圖騰化的啟動,猶太化的基督化的啟動,自然崇拜人體崇拜化的啟動,哲學化理性至上化的啟動,伊斯蘭化的啟動,還有巫術迷信鬼神敬仰等等啟動方式。“人人皆生於天性。惟父母者育化其走向猶太,走向基督,走向拜物”(先知穆罕默德)。“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也在說這個道理。“生於天性”、“性本善”不正是潛埋于人基因深處的“信仰”嗎?我們前面提到過的人類潛意識中的“焦慮”——生命無寄的焦慮,歸宿不可知的焦慮,正是這種焦慮的外顯。揮之不去,欲忘還休。這些焦慮隨人與生俱來,從主觀上凝結成一種內在的潛伏的張力,尋求外在的後天的“啟動”力量的出現。那麼,這一張力不正是幾欲外釋的“天性信仰”嗎?

“建立信仰”是人類之天性,是本性,是人之所以為人的主觀念想。人的最大本事是什麼?是享樂,是逍遙?是統治,是征服?都不是。人最大的本事是他被創造時被賦予了一種“力量”,一種其他一切生物都不曾被賦予的“力量”,那就是“思維”。人把它用於自然,開天劈地,廣廈千萬間;用於人文,琴棋書畫,筆墨無數春;用於社會,攻伐殺掠,江山千秋夢。人類最大的悲哀也就在於把這個給人帶來了力量的本事——“思維”過分地透支在了自然、人文、社會等領域,而且樂此不彼。古人雲:“甚矣,人心無足時也!”,把工具當成了目的。要知道,“思維”也是一種“工具”。

不用工具是悲哀,工具錯用更是悲哀。

人類所有內在的品格中,最能為人帶來快樂的莫過於“愉悅健全的信仰”。因為美好的品格自身便是一種幸福,這種幸福加上信仰的快樂,就可以彌補因其他一切幸福有可能喪失所產生的缺憾。所有,信仰的建設和其他一切建設無法同日而語。像人要吃飯,人要呼吸一樣不可或缺。

伊斯蘭信仰建設是一項體系工程的建設,它有自己的程式和規範。程式是,進入者口誦“清真言”啟動潛意識中的信仰。規範是,進入者通過不斷地學習,循序漸進地量力遵從信仰的要求。建立起正確的信仰,對其他三個版塊的純潔建設和功能發揮值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

“清真言”是伊斯蘭信仰啟動和入門的鑰匙。它不附加任何條件。它的表述為:我認證,萬物非主惟有安拉;我又認證,穆罕默德是安拉的僕人和使者。操作要求是:口誦之,心信之。任何一個通過了這項簡單操作的人,就已啟動了伊斯蘭信仰和進入了伊斯蘭大門。換句話說,他就成了一位穆斯林。接下來,他所做的就是以一個穆斯林的身份去建設和完善這個信仰。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六大信仰”——信仰安拉、天使、經典、聖人、後世、前定。“六大信仰”的細節話題我們在解讀古蘭經關於六大信仰的經文中另文詳述。關於這一版塊,我們只探討信仰體系之建設的“核心思想”和“精髓理念”。

建設信仰的核心思想通過解讀古蘭經和聖訓,可以歸納為兩個字:“大愛”。入之小愛,出之大愛。信仰的過程實際上就是培養“愛”的過程。培養人愛父母妻兒,愛兄弟姐妹,愛親戚骨肉;愛山川草木,愛走獸飛禽,愛仁真善美。這謂之“小愛”。同時培養人之“大愛”——愛安拉,愛聖人。信仰處順境,兩愛兼顧;信仰遇絕境,則舍小愛而取大愛。能義無反顧地做到這一點,信仰成矣。先知說:“三事,修成者,足已品嘗信仰之甘甜。愛安拉,愛聖人勝於愛他物;愛人,只為安拉而愛之;恨信仰反悔,一如恨圇圄再入”。“非愛安拉,天堂何愛之有;非愛安拉,地獄何懼之存?”(拉碧·佴黛薇)

領悟信仰的核心思想,從理論上講,簡單而容易,但在生活中貫徹和需要做出抉擇時就難之又難。惟因真正屬於一個人的信仰,正確的信仰,只有一次,唯一的一次。你在這唯一的一次裡隨信仰燃燒,你也有可能會消亡,會遠離它。當然,信仰不會離開人間,但卻會離開你。回到它永遠的等待中,去守候另一個真誠人的另一次燃燒。所以,只有讓自己永遠定格在信仰中,永遠隨著年輕激情的它燃燒,才能燃出大愛之希望、燒出永恆之念想。這就是信仰的激情。信仰是必須要有激情的。有激情才會默化出大愛的。否則,艾布·伯克爾一人之信仰怎會優勝于世人之信仰?

 

伊斯蘭四大版塊之——建設功修體系

功修,其本意乃“崇拜”。是信仰的外化,是行為信仰化的客觀反映。也就是說,當行為中功修暗淡抑或消失,只能回饋出一個資訊:信仰出了毛病。要麼信仰的信號中斷;要麼信仰已經關機。所以,信仰就像功修的信號源,反過來功修則是信仰的增壓站。

伊斯蘭功修體系涵蓋了人之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它以“雙向”的形式進入人們的視野及現實生活,而且很容易被操作和實踐。所謂“雙向”,是指伊斯蘭功修中有一種是“定體性”的功修,它不隨時代的變遷和環境的改變而變化。無論何時何地,履行者不可也無權因地制宜、因時制宜地更改其操作流程。這種“定體性功修”代表著伊斯蘭功修體系的根基和穩定性,其外顯形式為“念、禮、課、齋、朝”,亦即通常所說的“伊斯蘭五大功修”。另一類功修,叫做“自由性功修”,是指除“五大功修”外,一個穆斯林在生活中所做的一切善行,包括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甚至他的喜怒哀樂、恩怨情仇。但是,它有個條件,一個唯一的很重要很重要的條件,否則,只能稱之為“善行”,而不會上升到“功修”的高度。這個條件就是“舉意”,善意的舉意。“舉意”是善行的催化劑,是善行的一個沸點。有了舉意,看似平常平淡的善行馬上就會飛躍,產生質的飛躍,一躍而變成“功修”。

這裡需要說說“善行”和“功修”的區別。“功修”在伊斯蘭中佔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它的本意是“崇拜”,對安拉的崇拜。如前所說,它跟信仰緊密的連在一起,是信仰的外化和外顯。而“善行”表面上看起來和“功修”沒有什麼不一樣,然而,仔細觀察和領會你會發現二者有著質的區別。“善行”,一個沒有信仰的人,也會去做,也許會做的更多,做的比有信仰者更出色。由於他沒有信仰,我們無法界定他做善行的動機和初衷。他的行為就不再含有“崇拜”抑或“信仰”的價值意義,只能停留在“善”或“善行”的表像層面。而有信仰者則不然,雖然我們也無法界定他所做善行的初衷和動機,但是,只要他有所“善”,如果沒有“舉意”或不曾“舉意”,也只能停留在“善”的表像層面上。然而這種“善”由於有信仰根基的支撐,其價值意義與無信仰者所做“善”的價值意義也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一旦有了“舉意”,就會產生如前所述的飛躍和質變。

我們舉個生活中的實例加以說明,一個穆斯林,幹了一天活,或者玩了一場球,或者天氣悶熱,他最想做的會是什麼呢?肯定就是想洗一個熱水澡,或沖一個爽快涼。無論洗澡還是沖涼,只要他做了,他就幹了一件“善行”。為什麼洗個澡,沖個涼一下子就成了“善行”呢?一則,伊斯蘭宣導愛己愛人,洗澡沖涼包含的愛己自不用言說;愛人呢?自己衛生了,也是對他人的尊重。二則,伊斯蘭特別重視清潔衛生,把它提升到信仰的高度加以論述。古蘭雲:“你(先知)之衣物,當常清潔。”“它(清真寺)裡有很多喜好清潔之人,安拉喜愛清潔者。”先知更把它揉和在信仰中,說:“清潔乃真信之半。”再回到洗澡沖涼上,同一個動作,同一個過程,不曾“舉意”是善行一件,“舉意”了呢?則成功修一個。一念之間,結果竟是天壤之別。

我們每天都在生活,都離不開生活。我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我們的喜怒哀樂、恩怨情仇,都可以因我們一個善良的“舉意”變成“善行”,進而變成“功修”。指一下路、扶一把老弱;讓一個座、點一個頭;微笑待親朋,吃喝穿眠皆起右(要求起左的除外);有恩者報之,有怨者恕之;有情者愛之,有仇者解之。獲取“功修”的方式和途徑真是太多太多了。多的我們眼花繚亂,多的我們忙不暇接。一句話,“功修”在哪裡?在我們的舉手投足間。

也許有人會說,舉手投足間幹就幹了,還要“舉意”,多麻煩?給大家簡易易行的一招,做任何善行,都以念“比思銘亮黑”(以安拉之命)開始,無論口誦還是心誦都可以。養成習慣,你的點滴善行會匯成江河一樣的“功修”。會給你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伊斯蘭之所以無限擴大“自由性功修”的範圍,讓一切“善行”通過舉意進入“功修”範疇,不僅僅是因為善行本身便是一種品格,更重要的是善行是人類社會良性發展的基礎,是人類群體生活幸福的保障。這也深刻反映了伊斯蘭作為治世的宗教通過“功修”途徑而對“治世體系”之建設高度重視的良苦用心。

“功修體系”的建設是切入,而治世才是真正的目的。

建設“功修體系”,起自“自律”,終於“自覺”。其核心思想是“無私忘我”。伊斯蘭指導的“舉意”要求一切皆為安拉,所以,在有虔誠“舉意”的善行中須“無私”;善行通過舉意成為功修,功修乃“崇拜”,崇拜不得摻雜他物,因而須“忘我”。中國古人也十分重視善行和自覺、忘我的關係,提倡“善行、善言、善數、善閉、善結之無為”的境界,雖然是在說動作,但重點卻在無為,即自覺。強調“善行無轍跡”的理念,即行善行要不圖名利,要忘我。

自律——自覺——無私忘我,即“虔誠”,是一個漫長的培養過程,也是一個漫長的建設工程。古蘭經關於功修的經文基本都涉及這項工程的建設要求,如“它(朝覲須宰之牲)之肉,它之血絕不達到安拉,達到他的只是出之你們的虔誠自律”;“齋戒一如前人的定制般成為你們的定制,惟望你們虔誠自律。”無不闡釋著“功修”的理念。先知用形象的比喻詮釋了“功修”之核心思想,即建設“自律——自覺——忘我”的過程。先知說:安拉啟示我說,我的僕人臨近我的最有效捷徑就是遵從我的一切規範(定體性功修),我的僕人常做副功(自由性功修)直至我喜愛他。當我喜愛他時,我就成為他所聽之耳,所視之目,所拿之手,所行之足(自覺而忘我之境)。

建設“功修”,貴在養性守真,不孤芳,不媚俗;貴在低調單純,不張揚,不功利;貴在滴水穿石,不氣餒,不貪多。以“舉意”之念,“虔誠”之心,“自律”之態,“自覺”之德,走向“忘我無我、惟侍安拉”的“崇拜之高境。

 

伊斯蘭四大版塊之——建設治世體系

伊斯蘭高度重視治世體系的建設,因之先知“今世乃耕耘後世之所”的深刻而有現實的教導。

《時光章》只一句“倡勉責權”就透穿人類社會生活之心臟。一個社會是否運轉在良性發展中?政治是否民主?經濟是否透明?文化、藝術是否齊放?軍事、科研是否發達?人際交往是否和諧?這一切的一切都最終關聯著兩個字:責、權。

人,是社會生活的基本要素,也是切入點。其品質,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素質直接影響著社會生活的架構;要改良這個架構,也只能從人著手。人素質的提高歸根到底要外化為責任性的提高。所以,“倡勉責權”就是培養每一個人認清自己的責任,並肩負起這項責任;培養每一個人尊重他人的權力,而不去剝奪這項權力。“各自責,天青地寧;各相責,天翻地覆”,古人一語中的。

“治世體系”之建設,核心點在於培養有素質的人。通過信仰建設,培養人的“責任性”;通過功修建設,培養人的“務實性”;通過修身建設,培養人的“趣味性”。人,一旦有了責任性,就會把職業當成事業;有了務實性,就會愛業敬業;有了趣味性,就會持之以恆。所以,古蘭、聖訓用大量經文論證和闡釋了建設“治世體系”所蘊涵的重要的現實意義及深遠的信仰意義。“古蘭經”指出:“他(安拉)讓你們代治大地,看看你們如何工作?”。先知說:你們都是牧人。都要為自己的牧群負責。領袖是牧人,為民眾負責;男人是牧人,為其家下負責;女人是牧人,為其夫婿之家和子女負責;奴僕是牧人,為其主人的財物負責。你們都是牧人,都要各負其責。先知的這番話,勾勒出了一幅社會良性發展的責任鏈圖景。

人在社會,分工不同,此乃天啟之常道。古蘭雲:每一個都在按自己的情形工作。所以,工作的情形、職業的種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對待工作或職業的態度。先知教導說:安拉責成要在各個方面敬業。言下之意,敬業關係著是否在履行安拉的責成,是和信仰直接掛鉤著。

敬業的同時,人要務實。務實是什麼?“先拴好你的駱駝,再托靠安拉”是先知批評性的務實智慧教導。“愛上過程,結果自然會來的(拉碧爾)”是無為而為的務實;“每天問自己:我是在前進還是後退?和昨天一樣是後退(伊本·阿拔斯)”是自律性的務實;“天堂就在人間,記主、幹善乃人間之天堂(一位再傳弟子)”則是一種自覺性的務實。“你在栽種一棵樹,末日突然來臨,你也要把樹栽好(先知)”更是至化境的務實……所以,方成“大人無華,君子務實”啊。

“治世體系”之建設,在完成培養人的核心工程中,著重點應放在物質文化的建設上。“食、色,性也”。先知經常祈禱說:主啊!我向你祈求真道、自律、淡泊、富強。先知還求護說:主啊!我求護於你,免受貧窮之苦。祈富避貧說明了什麼?說明伊斯蘭對建設物質文化的高度重視。

物質文化的豐富跟自然科學的發展息息相關。古蘭諄諄教導人們要觀察、研究、探討、實驗和開發安拉創造的宇宙大自然,並且指出,這一切都是為人類而準備的。“難道你們沒覺得嗎?安拉為你們而制約天地裡邊的那一切。”伊瑪目昭罕爾在其古蘭經注中說,安拉昭示人類要探討宇宙開發大自然的經文在古蘭經中多達七百五十多節;而闡明教法的經文卻不超過一百五十節。這從數量上暗示了建設物質文化的優先性。遺憾的是沒能引起主動的重視,致使穆斯林科技落後至如此境地。

所以,發展科學理應成為穆斯林永恆的主題。然而,理論和現實總是有一段距離。科技不發展,難道是伊斯蘭之錯?那就回過頭來再解讀一遍伊瑪目昭罕爾的肺腑之言吧。“安拉不改變一個民族的狀況,除非他們先自我去改變(古蘭)”豈不讓人深思?

建設“治世體系”需從三方面運作才能日臻完善。第一方面是用建設信仰培養責任、用建設功修激發務實;第二方面是通過開發物質文化建立並完善社會保障體系;協力廠商面呢,就是通過法制來維護社會正義。

 

伊斯蘭四大版塊之——建設修身體系

修身即育德。古人雲:道德昌,則政化明。穆罕默德先知則把它提升到信仰的高度,“末日每個人的功過簿上沒有比美德更重的東西”。所以說,建設修身體系,就是在打撈人性中已經沉沒抑或行將沉沒的美德航標。

美德就像航標,它的顯露,也就是它的存在能讓我們隨時知道水下所發生的那怕很輕微的變故。這水,就像我們生活的社會;水下的變故則是危害社會的障礙物或暗流。航標不動,說明社會在良性運作,處於常態;航標有變,則只能回饋社會出了問題,處於變態。

社會是人組成的,人註定要群體生活。那麼,也就自然產生了彼此間的一種默契,一種生命本真的默契;一種共識,一種人性本善的共識;一種規範,一種利益互享的規範。這就是德,就是修養。

修養,有時候是概念上的;有時候則會成為行動中的。所謂概念修養,純屬人們美好的一種願望。它有消極的一面,其底線是不去害人,不做歹事。而行動修養,亦稱美德則完全是積極的;是對人性本真的有意實踐;是“先天下之憂而憂”的人性本善。伊斯蘭所倡修身體系之建設,正是要發掘和規範這種行動性修養。

不同的意識形態有不同的修身思想和建設修身體系的理念。伊斯蘭認為,美德就是把以“愛”為基礎的信仰在每一個個體的人身上進行“自我實現”,進而更好地去實踐信仰,去和信仰之高境交融契合,且外化為信仰的一種使命感,一種責任感,一種行動的激情和衝動。“美德倒下的時候,信仰也就不再屹立(安薩里)”。

伊斯蘭修身之建設不只是“修身”單方面的開發和完善,而是“修身、養性、育靈”的系統工程和三管齊下的綜合培育。修身乃改造主觀世界的過程,或者說是一種自我改造和完善的過程。不改造主觀世界,何以改造客觀世界?伊斯蘭“修身”,著手點是兩方面。一方面內修聖品。即嚴格安照穆罕默德先知的聖行去學習、仿效和實踐他的聖品。古蘭充分肯定了先知的言行舉止皆出之安拉之培育,從而達至善之境,故謂之曰聖品。“你的確具備有高尚的美德”(古蘭經);第二方面,外修體魄。即本著古蘭、聖訓的教導,為了治世的需求,鍛煉出一副好體格,修為成一身好本事。安拉說:“你當銘記我的僕人達吾旦(先知大衛),有好身手”,“你當銘記我的僕人伊布拉欣、伊斯哈格、耶爾古伯,身手不凡,富有遠見”;先知也指導說:“強健的穆民較之羸弱的穆民安拉更喜之。”可見,強身健體,開發安拉先天賦予的潛能是修身不可還缺的組成部分。穆斯林先輩開疆拓土,文治武業,沒有不凡的身手和智勇的遠見是萬萬不能實現的。中國儒學也尊崇“內聖外王”修身之道,和伊斯蘭修身方式不謀而合,也可以算作是一種“人類心智大同”吧。

伊斯蘭“養性”就是通過自我反省體察等自律方法,配合“安拉在監察”的他律動力,使自我身心向更高、更遠、更美的心境滑動的過程。它也是從兩方面同步:一方面涵養心智,祛人性之燥之偏使其回歸常態,也就是一顆“平常心”。先知“勿怒、勿怒”是養性的啟蒙教誨;先賢說“你們當仿效安拉的美德”是給養性注入的鮮活血液;“為安拉而喜,為安拉而怒”是養性昇華成信仰之後的自然流露;“善效先進,物視後進(先知語)”則是養性發揮出的正面價值取捨。得之淡然,失之泰然;思之坦然,為之善然。在陶冶心性,涵養德性中趨於寧靜平淡;在領悟人生的價值中培養有智而心和,有才而性緩的大智大才。第二方面是開發和培養人的“趣味性”。趣味是生活的佐料,是從業愛業常青不衰的內在元素。所以,伊斯蘭養性非常注重人性中趣味性的開啟和培育。“任何人都不知道已給他們藏儲了的趣味愉悅,旨在報酬他們曾經的付出。”古蘭提示人們要帶著趣味行事;“你們任何人禮拜心不在焉時先放下禮拜去休息”。先知再三強調趣味對於工作的影響性。先知還說:樂園有一市街,周聚一次,輕風微撫人面,輕撫衣衫,人們愈發俊美。回家愛人見之說,主啊!你們咋如此俊美!他們說,你等也咋比我們離開前變得更美!多麼趣味浪漫的景致啊!

伊斯蘭之“育靈”,是修身體系建設的高峰階段;是教育模式中最難也最有成效的“靈魂教育”;也是修身能否昇華的瓶頸。“育靈”,就是把“自覺”培養成靈魂的組成部分,而不僅僅是停留在養性性態的層面;就是把握生命的品質,漸入本真本善之佳境,“寂滅于真主”而顯化為“我(真主)乃他所抓之手,所行之足,所視之目”。當一個生命純粹到只為安拉活著的時候,它對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怨憾?它可以簡單到一無所求;可以無怨無悔地身心愉悅地交出它的全部。伊斯蘭就可以是你,你怎麼樣,伊斯蘭就怎麼樣;你是什麼,伊斯蘭就是什麼;你純淨光明,伊斯蘭就永遠不會暗淡。

伊斯蘭“育靈”的過程貌似簡單,而一旦行動起來,則難比登天。古蘭《時光章》只用一句“倡勉忍耐”,就道出一個“忍”字之天機;道出“忍”必須貫徹“育靈”的全部過程。“育靈”如形,“忍耐”如影。“忍”在阿語字源上乃“歸於平靜”之意。故此,人須用一生去感悟“忍”,去實踐“忍”,使它顯化為一種見地,一種方式;一種胸懷,一種智慧;一種超然,一種大愛;讓生命與生命之間解除人性的魔邪而走向彼此交心。“忍”是大美。大美無言。

伊斯蘭“育靈”的歷程要攀登和逾越八重境界,“悔——廉——淡——畏、盼——忍——悅——謝——歸”。使信仰從“認知型信仰”昇華為“默視型信仰”,再昇華為“交融型信仰”。(靈魂教育的八境界和信仰三階段我們另文專述,托靠主!

 小結

古蘭《時光章》提出了人類最理性的處世方略和最理想的生活方式,對其進行研究和探討對穆斯林社會乃至整個人類社會都具有利在當代的現實意義和福在後世的歷史意義。

伊斯蘭四大版塊的建設,其關鍵還是“人”的建設。通過對理性而完美的人類生活方式的實踐,人就能實現人活著的終極目的,那就是:活的尊(擁有了信仰)、活的貴(付出了善行)、活的值(關愛了世界)、活的雅(品味了人生)。

先知穆罕默德說:主啊,我永遠向你祈求:指引真道、啟迪虔誠、培養平淡、持有富強。不正給伊斯蘭生活方式之四大體系的建設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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